他想要得到。
想要不計代價,隻求結果的将她死死豢養在自己的身側,在他伸手可及處,任他欲予欲求。
獨孤承烨他能做到嗎?
面對初茵的奮力掙紮,全然抗拒,一心逃離。
獨孤承烨扪心自問,他完全可以做到。
隻要他想。
他就能夠親自動手,拔去她的伶牙俐齒,撕碎她看似堅不可摧的冷硬外殼,将最柔軟的軀體輕而易舉地捏在手心。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讓她喜怒哀樂皆由他一手掌控。
可是七年前的那次加上今晚的這一次,接連兩次失控讓他已經完全無法相信自己的自控力,不知為何,隻要一碰到她的事他就會全然失智。
這世間,有一有二,沒有再三再四。
哪怕驕傲自信如獨孤承烨,卻也不得不在心底承認,他怕了。
他怕那些壓抑多時、求而不得的苦,到最後會通通化為兇狠殘忍的欲獸,撕毀她所在乎的所有,将他二人之間再次逼到不死不休的境地。
這種經曆,他不想再有下一次。
喜歡是得到。
愛是克制。
而獨孤承烨在這場愛欲的角逐中從一開始就已然繳械投降,潰不成軍。
獨孤承烨是那樣的害怕,生怕他一不留神,他的星辰明月就會轉瞬消失,芳蹤難覓。
也因此,他必須對她再次強調,“茵茵,你不要過于忽視你自身的魅力,也不要輕視我對你的用心。”
獨孤承烨握住初茵的肩膀,不容她絲毫退避,“茵茵,你要記住,牢牢記住!我不會放你走,煊哥更不會!所以還是趁早打消你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吧!”
“你想明白!”
“隻要你不離開,我就可以勉強維持你想要的那份平和。”
“可是一旦有下一次。”
“就連我也不敢保證到那時我會對你做什麼!”
“茵茵,不要逼我!”
語畢,獨孤承烨放開初茵,驟然轉身,逃也似的離開。
再待下去,他不敢保證被酒精徹底支配的他會對她做些什麼!
也是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注在了兩位當事人的身上。
當獨孤承烨轉身的一刹,他背後鮮血淋漓、舊傷添新傷的醜陋疤痕無疑佐證了方才他在隔壁另一端向她傾訴自罰的真實性。
那是他對過往傷害過初茵的賠罪。
他将曾經施加在初茵身上的刑罰,都一一作用在了自己的身上,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他背上的每一道猙獰傷口都在訴說着他對她的衷情,他對她的愛戀,他對她十年如一日的不悔情深。
可就算這樣,也未能引起初茵的一絲垂憐。
看着獨孤承烨踉跄離開的背影,初茵氣得直接砸碎了手中的酒杯,到最後他都還在威脅她!她最讨厭别人威脅自己!
獨孤炎昌連忙從包間内沖了出來,仔細叮囑到身後的一幹同僚們,“獨孤炎升、獨孤川、獨孤傑,你們在這裡看顧好夫人,等我送青陽仙君回去就讓耀陽仙君來這邊接夫人!”
說完,獨孤炎昌撈起地上屬于青陽仙君的披風衣物,便朝着獨孤承烨離開的方向匆忙追去。
看着獨孤炎昌的背影,獨孤炎升等一幹獨孤同僚不禁在心中暗暗吐槽到:看什麼看顧!怎麼看顧!他們是敢碰觸夫人一下,還是敢抱夫人回家!沒看就連明光仙尊都坐在那裡一動不敢動嗎!想必也是在等耀陽仙君前來接夫人回家吧!
可是他們卻又清楚地知道,青陽仙君離開的時候,分明有那麼一瞬快要哭出來了。
獨孤炎昌剛追出桃花塢,就看到了在對面不遠處的榕樹下蓦然停駐的身影。
這一刻,獨孤承烨哭得就像一個孩子,“我把我的星星弄丢了,我該怎麼辦……嘔!”
他扒在垃圾桶前,邊吐邊哭,“哪怕我這麼卑微,這麼低三下四地求她!抛棄了我所有的驕傲、自尊、顔面、底線……一切的一切!”
“我甚至已經做好了背叛煊哥的準備,哪怕是背負第三者的罵名插足她和煊哥之間也在所不惜!可她還是不肯給我一個機會!”
“炎昌,你說愛一個人怎麼就這麼難……”
“錯過了,難道就真的再也回不了頭了嗎……嘔!”
他吐得幾乎要把五髒六腑都吐出來,原本精緻如畫的漂亮五官也因為生理的不适和心裡的難過皺成了一團,看起來格外的痛苦。
獨孤炎昌一臉無奈。
他們此時尚未走遠,身為普通人的初茵或許聽不見外面的動靜,可是桃花酒塢内這些身負靈力的修士分明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