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承煊隻感到心口處憋着一團火氣無處發洩,剛巧碰到獨孤承烨和獨孤炎昌從外面回來,這讓他不禁猛然想到昨晚對初茵的承諾。
他直接揪住弟弟承烨的領口,将人拖到了訓練場。
獨孤炎昌連忙跟上。
訓練場中,兄弟兩人沒用法術,隻是單憑體術進行了一場堪稱兇猛殘暴的赤膊較量。
獨孤承烨自然不可能會是兄長獨孤承煊的對手。
這場體術的對壘,與其說是兄弟兩人久違的切磋,不如說是兄長對弟弟進行的單方面教訓。
到後來,獨孤承煊幾乎拳拳到肉,獨孤承烨沒有絲毫抵抗,任由煊哥将自己揍翻在地。
獨孤承煊自然不會對自己從小疼到大的親弟弟下死手,可是這一次他卻前所未有地下了重手。
當一切結束後,獨孤承煊揪住承烨的領口,第一次以無法辯駁的語氣對弟弟下了強硬的命令,“以後不要再對初茵出手!她是你的嫂子!”
說完,他松手,丢下一句,“獨孤炎昌,帶承烨去看療愈師。”而後便瞬移離開。
獨孤承烨揮開獨孤炎昌試圖攙扶自己起身的手,仰躺在滿目狼藉的草地上,笑得幾乎眼淚都要掉下來!
他們所有人都以為她逃不掉!
可是隻有他獨孤承烨一人知道,她不僅可以逃,還能逃到那個他永遠也無法觸及到的未知遠方。
煊哥的鎮定不過是因為他自以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範圍内。
可倘若早在七年前,一切就已經失控了呢?
但凡知道初茵一事内情的人,無不對七年前獨孤承烨的失控倍感驚異。
因為在他們看來,獨孤承烨完全不像是沒有自制力的人。
可是倘若煊哥也曾親身經曆過,經曆過眼睜睜地看着她在自己的眼前化為一片虛無,明明她的輪廓是那樣清晰,可是無論他怎樣伸手擁抱她,最終觸及到的也隻剩下一片幻象,仿佛他與她之間隔着兩個全然不同的世界!
隻有當初茵的情緒穩定下來後,他才再次顫抖着真切觸碰到了她重新凝實的軀體。
而這種情形,在之後的七年裡重複發生了十次,每一次她記憶解封後都伴随着情緒的崩毀與軀體的虛化。
這七年來,獨孤承烨翻過無數的資料,找到的唯一合理的答案,就是初茵不屬于這個世界。
她很有可能從異世而來。
而昨晚桃花酒塢發生的一切也無疑佐證了他的猜想。
除了他,其他人幾乎都隻把初茵的話當成是天方夜譚,夢中遊記。
可是他信!
他信她的茵茵根本就不屬于這裡。
可是這種超越時間和空間的複雜難題,縱使他是仙門強者也毫無半點頭緒。
他是如此的懼怕她會突然消失!
他們所有人都在笑他,笑他僅僅是因為一個女人就變得瘋魔失控,理智全無!
那是因為他們從未經曆過他所經曆的茫然無措。
有誰能告訴他,究竟自己要怎麼做,才能留下這顆本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璀璨明星!
根據他的推算,距離下一次初茵異相再現,最多不會超過七個月。
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究竟該怎麼和煊哥說清楚這件事。
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是把初茵留住,而不是重新擁有她。
隻要能把她徹底地留下來,那麼再次完完全全地擁抱她也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獨孤承烨推開獨孤炎昌的手,步伐踉跄地起身,被煊哥打折了兩根肋骨、一條手臂的他,依舊可以面不改色地去找其他人的麻煩。
他擦淨鼻頭漫出的鮮血,吊着被打折的左臂,直接去找昨天晚上和初茵有過越界接觸的年輕小輩的麻煩去了。
獨孤炎昌匆忙跟上,“青陽仙君,您慢點走!您的鼻子還在流血!還有您的胳膊!紗布!用紗布包一下!當心傷上加傷啊!!!”
片刻過後,第一個被‘登門拜訪’的淳于晖一臉的解脫,他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同一時間,距離淳于家不遠處的一處林蔭下,尉遲少年拿着一袋麻花,從諸葛一族的領地邊經過,正巧遇見在樹下形單影隻的新一代翹楚,“逸雲哥,你在做什麼?怎麼自己一個人在這邊下棋呀?”
諸葛逸雲看着手下的棋局,面上平靜無波,“我想試一試,自己能否解開這場注定是無解的死局。”為她掙得一線生機。
尉遲少年不懂,隻是呆呆地坐在一旁嘎吱嘎吱地吃麻花。
夏日的蟬鳴總是如此的聒噪。
以獨孤承烨的實力,短短不過三刻,他便輕而易舉地憑借一己之力,挑了所有與初茵有過短暫接觸的年輕小輩們,美其名曰‘修行指點’!
偏偏那群小輩的家長們還一個個樂得笑開了花!
畢竟這可是青陽仙君的親自教誨!
身為修士,無論理論知識和平時訓練有多麼的紮實,可一旦碰上實戰就會發現一切和自己想象的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