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褚師瑜一口回絕:“你想也别想。”又有點不可思議地問,“都吃了五隻了,師父你就不膩麼?”
朱淼看着兔子:“很久沒吃過了,有點懷念。”
“……”褚師瑜坐直身體,瞪大眼睛盯着兔子——就剩下四隻,可不能再被朱淼得手了。
然後朱淼就去睡覺了,結果褚師瑜苦守一上午的兔子還是不行了,他當機立斷找刀子放血。
搞定後看着碗裡的血,褚師瑜又泛起了愁,今天才十二号,距離十七号還有五天,在如此原始的條件下,該怎麼保存才能讓鮮血不變質?哎,也不知道吸血鬼吃不吃血豆腐……
面對第六隻死兔子,褚師瑜憂心忡忡,朱淼看到了,一點都不着急,甚至還很歡喜的表示他中午要喝兔肉湯,褚師瑜極力克制,才忍住沒給自己攬上欺師滅祖的罪名。
當晚褚師瑜的睡前總結:“收獲+0;随身裝備,兔子-4;殺人是犯法的,殺人是犯法的,殺人是犯法的!!!”然後又看了看搬進房間的三隻兔籠子和反鎖并用桌子頂上的卧室門,這才閉眼睡去。
十三号早晨一醒來,首先去看兔子,都還在,而且活蹦亂跳的,長出一口氣,起來該幹嘛幹嘛。
沒想到把兔子拎出房間,倚門而立的朱淼慢悠悠地來了句:“小瑜啊,你左手拎着的這隻兔子——它好像中暑了。”
褚師瑜:“……”
入夜,褚師瑜看着僅剩的兩隻兔子,做睡前總結:“随身裝備,兔子-1;心塞,不想思考。”
終于熬到十四号,該開冢門的日子,比平常醒得晚一些的褚師瑜,爬起來後蹲地上和僅存的兩隻兔子大眼瞪小眼:“實在不行,今天就不進冢了,回頭趕頭豬過來,能接一大盆血,夠那吸血鬼吃個飽……”邊說邊搖頭苦笑,朱守别說過,一旦進來,不給靈燈續火,就别想出去,“算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愛咋地咋地吧!”
吃過早飯沒多久,傳說中的郡主冢就顯露出來,褚師瑜目測一下,他們所在的更房距冢門不超過五百米,不過在搬運食物和兔子過程中,他還是參考了那個老套的,農夫用小船帶狼、羊、菜過河的問題,技巧性來回倒騰。
朱淼是個恐怖的大胃王,食物所剩不多,再加兩隻兔子,褚師瑜工作量并不大,很快搞定,進入郡主冢。
應該是距正主更近,壓迫感也更重,褚師瑜剛踏入冢内,差點跪了,扶着呈現水晶質感的冢壁緩了好一會兒才适應過來,偷眼去看朱淼,卻見他臉不紅氣不喘,眯眼盯着正前方空無一物的光潔冢壁,看什麼呢?
褚師瑜盯了半晌,沒發現什麼,因為要在這裡停留三天,自然要考慮吃住問題,拎着兔子轉個彎就看到一座小木屋,屋前假山花園,小橋流水,穹頂仿照夜空,有滿月和星辰……怎麼感覺有點像一座特殊攝影棚?
吃過午飯,朱淼又躺下了,閑不住的褚師瑜拎着兔子去探險,當小木屋第三次出現在他眼前時,褚師瑜終于承認,自己此刻的行為跟繞着環形跑道散步的小倉鼠沒什麼區别,也走累了,幹脆放棄,回到門口木墩前,放下兔籠子,一屁股坐下,無意間瞥了一眼兔子,驚悚的發現又有一隻兔子開始打蔫。
虔誠祈禱,結果瞪眼守到後半夜,第八隻兔子還是去了,褚師瑜戳着毫無反應的兔子欲哭無淚,腦袋裡浮現出嫩得跟青蔥似的自己被吸幹血液,變成皺皺巴巴的幹癟死屍……媽的,這究竟是給吸血鬼送兔子還是人牲啊?
天亮之後,褚師瑜一推開房門就看到朱淼:“師父今兒個怎麼這麼早?”
朱淼的視線停留在褚師瑜拎着的死兔子上:“今天咱們吃頓好的。”
好熟悉的台詞……褚師瑜額角暴青筋:“吃完好上路?”
朱淼莞爾一笑,擡手摸摸褚師瑜的頭:“傻孩子,今天八月十五啊,過節當然要吃頓好的。”
雖然很想反問一句“他們哪天沒吃好的了?”但此刻的褚師瑜比手中的死兔子還僵硬,連嘴都張不開,不過卻莫名感覺翻湧的心湖瞬間平靜下來,緊接着又聽到朱淼補上一句,“就今天吧。”
“什,什麼?”褚師瑜結舌。
朱淼的摸頭殺逐漸變了味,手法越來越像在撸貓:“我想了想,還是趕在兔子死絕之前,進去會會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