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坨紅呼呼的,在某些地方出現,可能遭遇強制打碼的東西,瞧那輪廓,褚師瑜心下生出不好的預感,快走幾步,靠近細看,頓覺頭上蹿起火苗,他氣得打顫,手指那面目全非的兔子:“師父,這是怎麼回事?”
朱淼頭也不擡:“哦,它們兩隻打仗,兩敗俱傷,還是烤烤吃了吧。”
“兩,兩隻?”褚師瑜皺着眉頭往旁邊一掃,這才看到朱淼身側的不鏽鋼盆裡還盛着一隻處理好的——簡直要給他手腳麻利的師父跪了!
自我調整深呼吸,一二一……感覺情緒稍微緩和下來,褚師瑜咬了咬牙:“師父你說說看,它們都是住單間的,怎麼打到一塊去的?”
朱淼平靜道:“都是長腿會跑的,住在哪裡又有什麼區别?”
“師父你也老大不小,徒弟都收了倆,該有個正形了。”
朱淼扭頭看過來:“飛禽莫如鸪,走獸莫如兔——古往今來,吃兔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
褚師瑜不必照鏡子都知道,自己的臉色肯定很難看:“問題不在兔子能不能吃,而是除了吃之外,你腦子裡能不能裝點正經事?”
結果朱淼看着褚師瑜的臉,喃喃吐槽:“同樣都是徒弟,差距怎麼這麼大?”又得出結論,“可見人心果然叵測。”
哈?不知悔改,還要倒打一耙,什麼差距?朱子溪慣着這豬精為所欲為的胡鬧?那家夥百般好,還收他褚師瑜當什麼徒弟?
褚師瑜很生氣,但事已至此,發火也沒鳥用,何況在廚師眼裡,兔子和雞也沒多少區别,他更關心的是:“血——兔血,你接下來了麼?”兔子是外包裝,血才是保命符。
“不喜歡吃。”朱淼回答,“沒接。”
褚師瑜:“……”
兔已成肉,不能浪費,朱淼要吃烤兔子,褚師瑜就在更房前的空地上架起火堆,師徒二人分坐兩邊,待經過腌制的兔肉被烤得滋滋冒油時,朱淼突然開口:“子溪小時候,最喜歡跟在我身後漫山遍野追兔子。”笑了一下,“烤兔子,是他最喜歡吃的。”
熱火朝天地忙活着的褚師瑜,聽了這話心頭一動,擡眼看向被火光耀得異常瑰麗的朱淼,一瞬間有點恍惚,回魂之後沒憋住,問:“師兄是去求學還是工作了,他現在人在哪兒?”
朱淼擡手,食指和中指拂過自己眉心,表情沉下去:“這麼久了——大約,已經不在了罷!”
褚師瑜看着朱淼的鮮肉臉,抽抽嘴角沒吱聲。
晚上躺在被窩裡,褚師瑜睡前作總結:“進入新副本,初步摸查後,收獲+0;随身裝備,兔子-2;師父一如既往不着調!”
第二天早晨起來後,褚師瑜第一件事就是出去看兔子,驚恐的發現又死了仨,掏出來一看,全都僵硬得跟個木雕似的了,想要放血怕是大有難度……褚師瑜煩躁地抓抓頭發,這才第二天,兔子又-3,就剩四隻還能糊弄住那隻吸血鬼麼?
還有,它們是怎麼死的?褚師瑜放下兔子去看籠子,發現裡面有吃剩下的青草,伸手拈起一根,上面濕漉漉的,他知道兔子不能吃帶露水的青草,而這裡除他之外,也就剩朱某人了……
嫌犯出現,蹲下來去看死兔子:“這三隻,就做冷吃兔吧。”
人贓俱獲,案件告破!
真是沒想到,恨不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大白天躺那睡睡睡的家夥,居然半夜三更爬起來,去采摘青草謀殺兔子?
媽的,心累,熊師父實在太難帶了!
吃完早飯,褚師瑜也不敢再出門,搬了個馬紮坐在兔籠子前面,掏出手機翻看,一如朱守别所言,這裡沒有信号,就連日期和時間都是混亂的,想起自己還有一隻性能碾壓手機的手環,想要試試能不能上網查查資料,找找應付吸血鬼的對策,一低頭,眼角餘光竟瞥見朱淼蹲在兔籠子前面,吓他一跳:“師父,你又想幹什麼?”
朱淼指着籠子裡打蔫的兔子,開口與褚師瑜商量:“這隻一定是因為喪失配偶導緻心情不佳,不如我們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