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呼之欲出。
周潛能聞出他的信息素,如果不是基因突變,恐怕就是個真的Alpha。
對應Omega的發情期,Alpha有易感期,雖然不會像Omega發情期一樣失去行動能力,但易感期期間如果沒有标記Omega,就會變得格外暴躁、易怒、坐立不安,甚至出現極強的攻擊性,長期沒有使用抑制劑且沒有Omega的Alpha等同于災難。
在這個沒有抑制劑的世界裡,身為Omega或許可以靠别人的血苟活,可身為Alpha,又要去哪裡找腺體來标記呢?
許達看着他,神色有點悲憫。
他的表情就是最好的回答,周潛繼續說道:“沒有抑制劑的滋味不太好受吧?迄今為止,我易感期發作了不下十次,發作得嚴重的時候,不耍大牌也得耍。”
“退圈吧,遠離人群,沒有刺激你會好受些。”
“可又能好受到哪裡去呢?”周潛貪婪地盯着許達,“你找晉楚,也是為了緩解我們這種生理周期的痛苦吧?沒有用的,我找了這裡好多信息素是Omega的人,男人、女人,統統試過了,沒有用的,他們控制不了自己的信息素,沒有辦法和我們真正結合。”
他癡迷地朝許達的脖頸伸出手,“你一個貨真價實的Omega,就該找一個貨真價實的Alpha,今天你出現在我面前就是天意吧。雖然你把自己的信息素改造得亂七八糟,但那又如何,我不介意,不如我們趁早……”
許達撞開他的手,掐住他的脖子,“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易感期的Alpha強行讓Omega發情是一件非常粗魯的事情,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
周潛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房中的檀香味竟又重了一倍有餘。
許達手有些軟,但他強撐着多用了幾分力氣,直到周潛額頭冒出青筋,這才将人甩開,冷然道:“滾出去。”
周潛後退,嘴上卻不停,“許達,他為什麼不永久标記你?”
許達沒說話,靠在窗邊冷冷看着他。
他想拿手機,但是他不敢,怕握不住。
“你們其實不能算一個物種。”
“你有沒有想過,會不會有這麼一種可能,他永久标記不了你?”
“如果是這樣,你願意一輩子守着一個沒有辦法永久标記你的男人嗎?”
“我沒有說半句謊話,我的經曆都是真的,你不信嗎?”
“放棄無謂的掙紮吧,你跟我才會有最好的結局。”
房間就那麼大,周潛靠在房門上,隔着不遠的距離看過來,“你我才是一類人。”
許達回給他一個口型,G,U,N。
但周潛沒有滾,他就靠在那,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釋放信息素。
許達在那個世界生存了五十多年,不是沒遇到過心存歹意的Alpha,相反,他遇到過很多,但敢強行打他主意的,沒一個活得下來。
可這個世界不一樣,人命非草芥。
他現在狀态不對,沒把握不出人命,隻能賭,賭剛接受臨時标記的自己承受力在周潛之上,畢竟理論上大家都是人,肉體凡胎,能釋放的信息素再怎麼多也有限。
可周潛偏偏是個例外,釋放起信息素沒完沒了。類似檀香的味道幾成實體,緩緩地張開血盆大口,也不主動上前,就等着許達示弱,等着他老老實實地走過去,連哭帶喊地獻出身體。
許達幾乎要将窗柩摳下一塊來。
周潛歎了口氣,“何必呢?你我結合天經地義,這又是何苦呢?”
“我是人。”許達從牙縫裡擠出話來,“不是配種的狗。”
周潛說:“普天之下隻有我和你,就跟全天下隻剩一男一女一樣,不配也得配。”
看似風平浪靜的對峙仿佛不斷拉長的皮筋,雙方梗着脖子,都在等着對面先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