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川。"林予安盯着他，心跳莫名加快，"你連我直播吃飯都看？"

江臨川收回手，神色平靜："嗯。"

林予安一噎。

這個回答太過坦然，反倒讓他準備好的調侃卡在喉嚨裡。他下意識捏緊了勺子，芝麻餡從湯圓裡溢出來，沾在指尖，黏糊糊的。

"所以，"他強裝鎮定，故意拖長音調，"ID'0921'的江專家，不僅每場直播都看，還連我吃什麼都記得？"

江臨川擡眸，油燈的光在他琥珀色的眼睛裡跳動："記得。"

林予安的呼吸一滞。

"去年12月14号，你吃的是鮮蝦雲吞面，加了雙倍辣椒油。"江臨川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今年3月8号，你點了芝麻湯圓，說甜食能讓人心情好。"

林予安的耳根瞬間燒了起來。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伶牙俐齒此刻毫無用武之地。江臨川就那樣看着他，眼神坦蕩得近乎直白，仿佛在陳述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事實——

他記得。

全都記得。

沒有見面的日子裡一直在關注着自己

"......你倒是理直氣壯。"林予安低頭戳着碗裡的湯圓，聲音不自覺地低了幾分，"偷看别人直播還這麼嚣張。"

江臨川忽然傾身，油燈的光被他擋住，在桌面上投下一片陰影。林予安下意識往後靠，後背抵上沙發扶手，退無可退。

"不是偷看。"江臨川的聲音近在咫尺，"是光明正大地看。"

林予安的心跳徹底亂了。

江臨川離得太近，近到他能看清對方睫毛的弧度，能聞到那股若有似無的檀香氣，甚至能感受到呼吸時微微拂過的氣流。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沙發墊，喉結滾動了一下——

"......那你打賞算什麼？"他強撐着最後的倔強，"9921塊，江專家好大方。"

江臨川的睫毛顫了顫，卻沒有像往常那樣移開視線。

"那天，"他的聲音低啞，"是你第一次在直播裡提到我。"

林予安的大腦瞬間空白。

他想起來了——那場直播，他确實随口提了一句"江臨川修複的唐代銅鏡确實厲害"，但......那隻是随口一提啊！

"就因為這個？"林予安的聲音有點發飄，"你......"

江臨川突然伸手，指尖輕輕擦過他的耳垂："耳朵紅了。"

林予安猛地站起來，差點撞翻油燈："......太熱了！"

他慌亂地後退兩步，卻不小心踩到地上的薄毯，整個人向後栽去——

江臨川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拽。

林予安踉跄着跌進他懷裡，鼻尖撞上江臨川的肩膀。熟悉的氣息鋪天蓋地地籠罩下來，他的掌心貼在江臨川的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心跳——

和他一樣快。

"......燈要滅了。"江臨川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林予安擡頭，發現油燈的火苗确實在漸漸變小，客廳的光線越來越暗。江臨川的輪廓在昏暗中變得模糊，隻有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依然清晰，像黑夜裡的星火。

"......我該回去了。"林予安小聲說，卻沒有動。

江臨川的手依然環在他腰上："電還沒來。"

"......那也不能一直這樣。"

"為什麼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