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用電話亭,後頸貼着1997年的磁卡電話賬單。泛黃的紙頁上印着規則補丁:【不要回答任何問題】【不要在任何鏡面停留超過3秒】
老式收音機在亭外播放着《亞洲雄風》,聲波震得玻璃窗滲出黑色絮狀物。他看見謝添的虛影映在碎花玻璃上,男人正用美工刀削去自己左手的指紋。
"第七次輪回的饋贈。"謝添的鏡影突然開口,聲音帶着老磁帶般的噪點,"老城區藏着我的懷表碎片——在它被母親扔進煤爐之前。"
許眠的鎖骨胎記突然灼痛。他沖出電話亭的瞬間,整條街道開始翻轉。1990年代的老城像被撕開的千層餅,露出地殼深處的血色童年:
錄像廳霓虹燈管裡遊動着輸液的老人,理發店旋轉燈柱是人骨拼接的,五金店櫥窗挂滿系着紅領巾的扳手。而所有店鋪的雨棚下,都站着穿紅雨鞋的自己。
"規則五追加。"真實的謝添從錄像廳海報裡掙脫出來,《古惑仔》的封面女郎正在啃食他的影子,"當看到三個以上'自己',立即…"
他突然把許眠拽進懷裡。薄荷味撞上鼻尖的刹那,追來的紅雨鞋們急停在十米外,像被按下暫停鍵的僵屍軍團。
"…立即尋找嘴唇。"謝添舔去他耳後的血迹,"比如現在。"
深吻來得猝不及防。許眠嘗到銅鏽味的喘息,謝添的銀鍊纏住他手腕,鍊墜竟是微型懷表齒輪。當啜吻聲在空巷回響時,那些紅雨鞋開始汽化,在青石闆路上留下蜂窩狀的腐蝕痕迹。
"認知污染暫時清除。"謝添用虎牙磨着他下唇,"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會喚醒你最惡心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