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眠在嬰兒床醒來時,電子鐐铐正将《弟子規》烙進他腳踝。
哺乳期的母親把絞肉機放在學步車裡,正在攪拌混着眼球碎片的"益智粥"。家族微信群懸浮在空氣裡,每條語音都化作帶倒刺的鋼針刺入他的耳膜:
"二姨:丫頭片子玩什麼搖滾"
"舅舅:把你姐的獎學金轉給小寶"
"班主任:重點班不要有污點的學生"
"規則十五激活。"母親的子宮環發出紅光,"禁止在非學習區域停留超過…"她的聲線突然扭曲成謝添的低語,"…三分鐘。"
許眠的左眼掃描到奶瓶上的條形碼——那是謝添1997年的死亡通知書編号。當他咬碎奶嘴時,橡膠碎片竟變成遊戲手柄的方向鍵,而自己的啼哭聲被系統識别為作弊代碼。
"哥哥…"林小蔓的殘影從胎教磁帶裡滲出,肚臍的USB線插入他腕間紅繩,"…同時按下ABXY…"
突然襲來的戒尺将少女劈成兩半。母親的機械臂增殖成荊棘網,高考倒計時從她胸腔彈出:「二胎淨化程序剩餘00:03:1997」
許眠的妊娠紋突然撕裂。謝添的肋骨刺破皮膚形成操作台,靛藍色的血在虛空畫出遊戲界面。當他的手指觸及ABXY鍵時,所有家規開始數據化崩解:
禁止鎖門→門鎖長出獠牙
禁止頂嘴→舌頭變成金币
禁止早戀→心髒結成冰晶
"錯誤修正!"母親的子宮噴射出硫酸液,"孝道防火牆啟動!"
謝添的虛影從操作台升起,美工刀插進自己太陽穴:"用我的腦漿當導電液!"他殘缺的右手握住許眠的手指,"林小蔓的命是最後的存檔點!"
當ABXY鍵同時下壓的刹那,許眠看見兩個重疊的世界:現實的嬰兒房,與遊戲的登錄空間正在互相吞噬。母親的機械軀幹裂開,露出裡面由《女誡》手稿編織的電路闆,而林小蔓的幽靈正被編譯成防火牆程序。
"哥…我的漫畫…"少女的最後一塊數據碎片在消逝前閃爍,"…在弟弟的胚胎裡…"
許眠的色感異常突破阈值。他看見所謂"弟弟"的胚胎,竟是母親用謝添的骨灰與林小蔓的腦葉捏合的人偶。48色鉛筆暴走畫出審判之劍,卻在觸及胚胎時被同化成《三字經》的鉛字。
"規則終章。"母親的聲帶突然變成許眠的嬰兒啼哭,"清除…叛逆…基因…"
謝添的肋骨突然全部炸裂。1997年的懷表零件嵌入許眠的脊椎,形成機械外骨骼:"現在!"他的顱骨裂開露出操作界面,"把林小蔓的遺言刻進孝道核心!"
許眠的指尖湧出少女用口紅寫的遺書。當「我要自由」的代碼流侵入母親的主機時,整個家譜祠堂開始坍縮成二進制黑洞。那些被除名的女性姓名化作病毒,瘋狂啃食着"光宗耀祖"的牌匾。
"認知覆寫率98%…"謝添的殘影逐漸透明,"最後一步…"他扯出許眠的妊娠紋按在黑洞核心,"…殺死1995年的自己!"
嬰兒時期的啼哭突然變成尖叫。許眠在時空亂流中看見母親正将青銅鑰匙喂進嬰兒口中,而那個自己脖頸上…浮現出與謝添完全相同的勒痕。
(核心對決)
- 謝添用自我消亡換取操作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