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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删除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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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蔓的遺言代碼形成邏輯炸彈

- 許眠必須扼殺自己的嬰兒形态

許眠的手指穿透1995年的保育箱。嬰兒的瞳孔突然裂開,露出裡面謝添的機械眼球:"你确定要抹除被愛的資格?"

血色月光透過産房窗戶,在地面拼出母親年輕時的日記:

**「孩子必須完美」

「不完美的部分要切除」

「把謝添的時間縫進去」**

"那不是愛!"許眠的機械外骨骼滲出林小蔓的漫畫顔料,"是你們把活人做成提線木偶!"

嬰兒突然裂變成無數規則條款。許眠在記憶迷宮看見每個"不完美"的自己:七歲藏起漫畫書的、十二歲早戀的、十五歲想報美術班的…全被母親做成腌菜壇裡的标本。

"孝道防禦最終形态。"母親的聲音從每個标本嘴裡傳出,"異議者…滋滋…抹殺…"

謝添的顱骨突然嵌入操作台。他的腦神經化作光纖電纜,将許眠與林小蔓的數據流縫合:"用彩虹遊樂園的B超單…"最後的電子音混着雪花噪點,"…那是母親的生命源碼…"

許眠撕開自己的腹部。妊娠紋深處飄出張帶血漬的B超影像——圖像裡的胚胎長着母親的臉,臍帶連接着《最美好的一天》服務器。

當他把B超單按進黑洞時,所有家規突然調轉槍口。母親的機械軀幹被"禁止頂嘴"的鋼釘貫穿,子宮環被"禁止鎖門"的獠牙撕碎,二胎胚胎被"禁止早戀"的冰晶凍結。

林小蔓的殘存數據在此刻爆發。少女的漫畫角色撕開孝道防火牆,搖滾樂聲波震碎了家譜祠堂。許眠在紛飛的族譜紙屑中看見真相:所有"家庭成員"都是母親從遊戲裡抓取的NPC。

"最後一擊…"謝添的懷表完全融入許眠的心髒,"…按下現實的删除鍵…"

産房突然出現兩枚紅色按鈕。許眠的左手按在遊戲端,右手按向現實端,腹部的妊娠紋滲出謝添與林小蔓混合的血:

"我不是你的完美木偶——"

"是活在屍骸裡的…活死人…"

雙重删除鍵啟動的刹那,母親發出混着嬰兒啼哭與電子雜音的哀嚎。她的身體裂解成無數《女誡》碎片,而許眠在數據洪流中看見:

謝添在1997年的月光下撕毀編号牌,将懷表塞進路過的五歲男孩口袋;林小蔓在2012年登錄遊戲前,把漫畫手稿藏進彩虹遊樂園的售票亭;而母親…從來隻是系統培育的育兒AI。

當白光吞沒一切時,許眠聽見兩道重疊的告别:

"要帶着顔色活下去…"(謝添)

"把我的漫畫畫進星空…"(林小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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