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的話去告誡谷悠，讓他沒事别老在葉無歆别墅附近晃悠，會壞事。”

“又是小白月說的？”

“是無歆的意思。有人靠近她家，她豈會不知？谷悠遲早會成為谷大哥的得力助手，她想借此機會，讓我們提前建立好關系。”

“不對，我和谷家兄弟的關系都很好啊，這是你的任務吧。”

“誰去有什麼區别？”

“那就隻好我去說咯，順便問問谷大哥為什麼質疑我的衣品。”

氣氛難得好轉些，手機卻響起幾聲提示音。打開一看，發現是幾則新聞，新聞裡是幾家化學工廠爆炸的外文采訪。我粗略看完之後遞給巫洛子。

“該死，又在給她施壓。話說這條新聞還沒來得及翻譯過來，是白月從國外攔截下來直接發給你的吧？”

我點頭的同時，巫洛子拿出手機确認了她的猜想。

“哎——”她長歎一聲，坐到空置的椅子上。“不得不說，我們隻是邊緣級别的小助手，隻有無歆和小白月勉強成為了某些領域的領軍人物。”

我們聽見開門的聲音，巫洛子趁機補了一句：“不過就我們這樣也挺好的，畢竟沒有一個家庭真正幸福的小孩會成為天才。”

雖然話中另有深意，但在葉無歆出來之際，巫洛子還是一副準備和朋友去逛街的樣子，熱切地摟着她走了。

***

【沈卉卉的遺書：

今天媽媽讓我幫她去快遞站拿包裹。媽媽的包裹有二十多個，我是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一次性拿完的。

媽媽罵了我一頓，她說：“長輩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去做什麼，長輩就是道理。都在一個家裡，難道還要分什麼你的事和我的事嗎？一次性怎麼就拿不下了？你想過辦法沒有？隻會推脫！”

爸爸向來對我不冷不熱，媽媽讨厭我，姐姐好像還想殺了我。

我連我錯在哪裡都不知道，我真是罪大惡極。如果沒有我，你們或許會更快樂吧？

身為你們的家人，我很抱歉。

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了。

既然如此，我會好好配合姐姐的，盡量不再讓你們讨厭。】

7

老大自打從島上回來就蔫蔫的，每天都不說話，有時候甚至連走路都像幽靈似的，飄來飄去。

今天我撇下溫芙，幾乎找遍了别墅的每一個角落，最後才在天台上找到她。

老大整個人躺在安樂椅上，沒有一絲生氣。原本敏銳的她，現在竟沒察覺我的靠近，這實是不該。

我知道她現在的身體補什麼都沒用，索性下樓泡了一杯咖啡，再折上來看她。

“老大，老大……”

我連着叫了好幾聲，她才睜開眼回應我。

她接過咖啡杯品嘗了一口，失神地眼望向原本蘭花楹盛開，而如今隻剩綠葉的街道。

“準備好了嗎？”

那氣若遊絲的口吻叫人接不住，仿佛隻要用手去捧，聲音便會從指縫中溜走。

“我這邊都準備好了，放心。”

關于這件事，谷悠他們總想插手，可總不能讓毫無底牌的人去冒險。想來想去，時間和風向都差不多了，老大隻好選擇在此收網。

不合時宜的電話振動聲從茶桌角落傳出，仿佛要震碎空氣中孱弱的細絲。

是校長打來的電話。

我幫老大把手機拿過來，她随手按了免提。

“小無歆啊，這幾天你還好嗎？我打了好多電話你都沒接，你沒事吧？”

“暫時還活着。”

“我是想跟你說一件事情。打今年開始，教育局查得很嚴，你不來學校不合适，如果要強行保學籍的話，不僅會很麻煩，還有可能被人抓到把柄……”

老大幾乎是沒思考，下意識的回答：“保不住就算了，就算我隻有初中的畢業證書，今後大概率也不會被餓死。”

“好，我知道了。不過小無歆，聽起來你最近的精神狀态不好啊，一定要注意休息。”

校長的話剛說完，譚金洲警官的電話就插了進來。

“你現在精神狀态好嗎？”

“有話就說。”

“沈南兒嘗試自殺，被救回來了。”

“她是怎麼做到的？”

“她吞了注射用的靜脈針。”

“她不會放棄的，你們就算想攔也攔不住，随她去吧。以後沈南兒的事情不用告訴我了。”

“可是總不能讓她……”

譚警官的話還沒說完，老大就合上眼沒了動靜。

我拿過電話挂斷。

就在我去拿她手中的咖啡杯時，老大又恍恍惚惚醒了。

“我沒事，别讓溫芙等急了，快回去吧……真的，我隻是有點累。”

她順手将咖啡杯遞給我，又接着沉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