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們。”
聽到這個聲音,我才發現靠近陸地的一邊還站着另一個拿槍指着葉雨青的女孩。兩個懸崖之間離得不遠,我能看清,是言言。
“小歆是你呀?你怎麼連騎馬都是靜悄悄的?”
她騎在馬上,出現在我的右邊。
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于是問她:“怎麼回事?”
“姐姐答應了一個人,給言言報仇的機會。”
“你擔心她會開槍嗎?”
“她的槍法我了解,根本殺不了人。”
“可是你心裡不安。”
“我看見了。”
“看見什麼了?”
“你看到懸崖底下那片尖尖的岩石了嗎?她出現在那個上面。”
“你看到的究竟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
“沒關系,反正你之前解釋的時候我也沒懂。一會兒我就知道結果了——像看戲一樣,太冷酷無情了……你來得很急吧,手套都沒戴。白色的指甲油,不是你的風格。右手大拇指上畫的是小兔子吧?真是不好意思,你作為弱項的眼睛恰好是我的強項。”
“姐姐的惡作劇。”
“這匹馬好像自打來了這裡就很不安分呀。”
“是她的馬。”
“我知道。我本來想騎你的馬,但是它甯死不從,我就隻好放棄重選了。”
“姐姐不會騎馬。”
“什麼?”
“它是她養大的。”
“怪不得它這麼着急……它主人在做什麼呢?”
言言雖然一直舉着槍,但是也一直猶豫不決沒有出手。葉雨青像是在找死,頭也不回,一步接一步地往懸崖邊上退,嘴裡還念叨着什麼。
“她在誘導言言開槍。”
“為什麼?”
我的話還沒問完,一聲槍響就打破了時空。葉雨青似乎提前一瞬間往後仰去,子彈從她仰頭的額前飛過。
她掉了下去。
懸崖底下,石柱形成的尖刺都立在那裡,浪花一道道拍在其間,泛起金黃色的光。我一直對生死的觀念很單薄,可在這一瞬間,我沒敢去看,把頭偏向小歆這邊。小歆此刻反倒冷靜了,眼睛一眨不眨,以最佳視角目睹了全過程。
這匹馬慘烈地嘶吼一聲,吸引了言言的注意。
彼此都概沉默了十幾秒,小歆回答了我一分鐘之前的問題。
“因為,這是藝術。”我們可能這輩子都沒有辦法理解的藝術。
葉雨青往後仰過去的瞬間非常享受,那是她的堅持與向往。
“……小歆,我曾經是正義的人。”
“我知道。”
“是嗎?我這顆冷棋,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她收服一個人,通常都隻用一面嗎?”
小歆沒有牽動缰繩,她的馬兒自發地帶她離開了。
***
“沒事的,言言,那件事情不怪你。”
“姐姐,她還是不讓你進去嗎?”
“讓她一個人待會兒吧。”
葉雨青掉下去之後,小歆很快就回房間去了。她鎖着門,除了白月之外誰都不見。白月出來之後,幫我和言言開了一個房間。言言覺得葉雨青的死是她的原因,不敢去找小歆,一直催着我去看看小歆的情況。
叮咚——
門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