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昔收回目光,垂下的眼眸裡,一絲懊惱閃過。
隊員敏銳地察覺到周邊冷下來的氣場,對隊長的不悅摸不着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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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樓,地下通道。
昏暗的手電光是地下空間唯一的亮光,長長的應急樓梯通向地底,中間是電梯井,垂落的電纜被咬斷長短相錯。
隊員探頭看了看電梯井,手電也照不到底,“電梯不能用,我們隻能走下去。”
聞人昔聽着隊員的彙報,這裡不對勁,随便跳下去不僅危險,還可能打草驚蛇。
他頓了頓,看向某處。
見隊長不表态,反而看着那名黑發青年,一副征求對方意見的模樣。
隊員詫異,但一想到對方畢竟不是一個隊裡的,在沒确定身份前,做點面子功夫而已。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司鳴玉身上。
司鳴玉不無不可,率先邁步下樓。
那個彙報的隊員欲言又止,被這人習以為常被當隊伍中心的态度一哽。
到底哪裡來的少爺,資料上沒有啊?
階梯很長,每到一層門都緊閉,有幾扇能開的,裡面不是空空如也,就是商場的倉庫,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别的。
司鳴玉看了眼向聞人昔彙報的隊員,一步一探查,謹慎得不放過一個可能的線索。
也不知道他們這樣的性子,怎麼會是那位的神眷者,神靈的相性不會很差嗎?
這麼想,金源白也跟[太陽]不太像,同是待人溫和,金源白更像是烈火,熾熱得黏人。
而祂是溫暖的,如果按人類的說法,祂更像是自己的兄長。
唔,自己年齡可比他大。
身側人的靠近拉回遊離的思緒,是聞人昔。
說門後有動靜,見他走神便想過來拉他後退。
隻是伸向手腕的手陡然被打開,啪地一聲聽着就力道不小。
司鳴玉低頭,那隻手背泛紅,蒼白膚色的襯托下,更顯得嚴重。
“抱歉,習慣了。”裘金道。
嘴上說着道歉,在場誰聽不出來他在說聞人昔不安好心。
被聞人昔盯着,裘金勾起嘴角,“不是要開門,聞人隊長去忙吧,我的隊友我會護着。”
聞人昔本就冷峻的神色像是結了冰,自己再怎麼也是神眷者,體質很強,随手一拍可不會輕易留下痕迹。
兩方本就心有防備,裘金的舉動讓面上的平和産生裂痕。
這不是聞人昔想看到的局面,他掃過銀發男人暗藏的挑釁,似乎想看他會不會選擇破裂分開。
聞人昔擡眸看向司鳴玉,最後轉過身,手虛握劍柄,
“退後。”
圍在門前的隊員立刻退開,聞人昔走向前,同時拔劍一揮,青色鋒芒劃過,金屬門被劈開,斷開的電流劈啪作響,倒下揚起一片灰塵。
異獸的吼叫響徹空闊的通道,數道影子從門後竄出,向一行人湧去,又被聞人昔一隊攔截。
衆人面對數量衆多的異獸一開始還覺得沒什麼,時間長了,異獸的數量絲毫沒見減少,還像是受到刺激一樣,不要命的攻擊。
“隊長,路快被堵死了!”一名隊員喊道。
異獸可以殺掉,屍體卻會堆滿應急通道。
司鳴玉被護在後面,就算有異獸僥幸沖過來,也會被裘金的鐮刀收割掉。
下去的路被堵死,要麼原路返回,要麼就這麼被困在這。
來都來了......
他朝唯二沒事幹的符科問道:“你要上去還是跟着?”
符科怔愣,又立即反映過來,玉哥是要繼續下去,他一個非戰鬥人員還是不湊合了。
“我上去等吧,不拖你們後腿。”
司鳴玉颔首,想了想又遞給符科一樣東西。
符科低頭看看手心的銀币,又看看司鳴玉,眼神疑惑。
司鳴玉:“帶着能保你一陣。”
符科感動:“玉哥放心!我保命的能力還是有的,有什麼光腦聯系!”
對話短短十幾秒,上去的路又堆出一座小山,符科忙不疊地鑽出去。
望着最後一點縫隙被堵住,上去的路沒了,異獸的危險同樣也上不去。
司鳴玉收回目光,扭頭朝門後看去。
路都被堵,異獸出來的倉庫門反而暢通無阻,聞人昔他們不是沒想過用屍體堵門,結果不是被異獸沖垮,就是突然多個缺口,放在那的屍體像是被人挪走。
這些異獸瘋狂,但裡面應該還有更高級的異獸存在。
被關在裡面那麼久,跟養蠱一樣,卻還有這麼多異獸活着,說不準已經養出了異獸王。
嘶嘶的聲音從門中傳出,跟那些異獸嘶吼顯得微不可查,而這些異獸像是收到什麼命令,進攻的更加瘋狂。
被逼退的裘金發現不對,見人被抓,瞳孔宛若淬血,咬牙喊道,
“鳴玉!”
一抹刺骨的冰冷絲線擦過面龐,聞人昔沒管臉上的傷口,立刻回頭看司鳴玉的位置。
那裡已經被異獸占據,循着那股絲線望去,他神色一變,黑發青年被吐出的絲網包裹,巨型蜘蛛扯着人往電梯井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