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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鳴玉面無表情望着前面從雙人對打,逐漸演變成的群體互毆。
事态發展到這個地步,就算是當事人的自己也有點猝不及防。
唯一的安慰就是在【禁神之地】的限制下,好歹隻是肉搏,除了皮肉傷和引人注目外,沒有造成公共設施的損壞。
不知哪來的一顆石子從戰場中飛出,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紮破了頭頂的氣球。
......暫時沒有。
司鳴玉額角的十字跳了跳,扔下漏氣的氣球,深呼吸一口氣。
衣角被不知哪來的風吹起,青色的靈能蕩開。
赫多涅星裡有人恰好擡頭,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
再看去,天空又恢複了正常,剛剛一閃一閃的交織的鎖鍊已經消失不見了。
偏偏的氣球飄落在地,混戰的幾人也被分開,除了及時收手的聞人昔,和了解司鳴玉的紀玉樹,兩人隻是略顯狼狽。
先引起鬥争的池天捂着腹部,指縫不斷溢出鮮血,單膝跪地。
對自己被刀割開數道傷口一眼沒看,倒是看着被踹飛幾米遠的金源白,池天嘲笑道:“活該。”
他身上的傷口都是那個新來的人捅的,這人收手,池天自然也沒有打下去的念頭。
四個人裡,隻有金源白是被踹出局的。
确實打上頭的金源白躺在地上,也不起來,手背擦擦吐出血,“你懂個屁!打是親罵是愛!”
他偏過頭仰望着神情冰冷的司鳴玉,癡癡地笑:“...這是獎勵嗎鳴玉?”
池天跟吃了蒼蠅一樣,一臉‘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的表情。
“金源白,你被打傻了吧?”
金源白不甚在意的扯了扯嘴角,沒有理會。
眼珠挪動,看向跟影子一樣站在司鳴玉身後的人,後槽牙磨了磨,口腔裡的血腥更濃。
在人沒醒的時候,自己就把司鳴玉比賽的所有視頻全看了,當然也看到了這個人。
雖然是黑毛,但看臉誰都認得出這是那個“紀嘉言”。
那天他趕到星艦上,從這個人懷裡看到了昏迷的司鳴玉,黑發青年皮膚跟破碎的瓷器,血液從一道道裂紋湧出。
整個人幾乎成了血人。
讓人忍不住想,人體的血量真的有這麼多嗎?
一碰即碎的血人,讓金源白不敢伸手,隻能眼睜睜看着别人的血滴落到司鳴玉身上,交彙在一起。
本來他滿腦子都是質問,裘金為什麼沒陪在身邊,為什麼明明有瞬移的能力還讓人傷成這樣等等這類的話。
然而,他注視着躺在治療艙裡的青年,血液一瞬間染紅了藍色的治療液。
隔着一層水波,閉目的人臉上平靜,像安穩地睡了過去。
——如果當時直接去到他身邊就好了。
跟着平靜下來的情緒,金源白空蕩蕩的腦子裡隻剩下這一個念頭。
他從沒對任何東西升起過嫉妒,但裘金和紀嘉言做到了。
既然裘金陪不到最後,就應該讓位。
如果是自己,最差的不過是死在一起,最好的是他死時,他的血能沾染上這個人......
金源白的視線讓司鳴玉眉頭微皺,直覺這個眼神專注得有些奇怪。
他腳尖踢了踢,示意人起來。
自己那一腳可沒有把人踹到起不來,不要碰瓷。
金源白眼巴巴地說:“可以拉我一下嗎?”
垂下的目光定在嘴邊的血漬,司鳴玉還是伸了手。
雖然那一腳讓人把淤血吐出來了,但到底是自己這邊先動手。
從小一起訓練,自己比誰都清楚紀玉樹下手有多黑,最後進的也是暗殺組。
司鳴玉瞥了一眼靜悄悄的紀玉樹,對上那雙平靜無波的碧眸。
“你傷好了沒,這麼過來?”
紀玉樹點頭:“能動。”
那就是沒好的意思了。
他捏了捏眉心,環視一圈若有若無的關注,和案發現場搬的一片狼藉。
這趟出門算是泡湯了。
收拾收拾,還能趕在尤文瑞開完會之前回去。
剛好讓人處理一下池天的醫藥補償費。
司鳴玉想着,擡腳剛要跟池天說這點,後側的衣擺就傳來一陣拉扯感。
偏頭看向扯住衣角的那隻還沾着血迹的手,視線順着上移,便見紀玉樹抿着唇,眼神警惕地望了一眼那邊。
“他欺負你,别去。”
聽力良好,耳朵沒聾的池天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欺負誰?
他欺負人?
出手傷人不說,還張口就造謠,就這人品還嘴他?
偏偏這人跟司鳴玉關系不一般,池天覺得他不是沒有可能聽進去。
為了不讓聽信讒言,他覺得自己有義務提醒司鳴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