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手骨抵着太陽穴,一一巡視過站着的兩人,上位者的審視都散發着無形壓迫感。
危險環繞下,紀玉樹克制不住得繃緊肌肉,而一旁的裘金倒是泰然自若,還有心思留意其他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客廳靜得能聽見洗碗機的水聲。
“隊友挑得不錯。”
随意的話語打破了凍結的氣氛,司鳴玉暗暗松了口氣。
母親說出這句話,這件事算是過去了。
司岑一直留意着這邊的動靜,當然也沒錯過兒子的小動作。
放在大腿上的食指微不可查地縮了一下。
“明天安排身體檢查,想要誰陪你。”明明是體貼詢問,在女人直述的語氣下,硬生生變成了命令。
“紀玉樹吧。”
“嗯。”
一問一答後,又陷入沉默。
司鳴玉又瞅了一眼,搭在膝蓋上的手指扣了扣衣物。
“母親...”他主動開口問道,“切斯頓也來了嗎?”
司岑沉吟片刻,食指輕點,才開口道:“後天你會見到他。”
司鳴玉:懂了,就是沒來。
其實也不是真的想見,隻是每到這個時候,他就會不自覺想到活躍氣氛的切斯頓。
好吧,還是很需要他的,至少從切斯頓那裡讨價還價還是比家主容易。
他本着緩和氣氛,先講些輕松的開頭,事實證明,這一社交辭令不适合。
司鳴玉直言:“母親,我要出入權限。”
“你需要修養。”司岑頓了頓,“你的朋友可以來見你,在尤文瑞他們在場的情況下。”
意料之中的拒絕,隻是比‘軟禁’變成了允許‘探監’,他該感到慶幸嗎?
似乎來這裡就是為了交代這些,司岑說完就離開了。
司鳴玉目送雷厲風行的身影消失在門後,背脊一踏,整個人窩進沙發裡。
一道陰影籠下,他掀起眼皮,對上站在沙發後的血眸。
“第一次見你這麼乖,她很嚴厲?”裘金調侃道。
司鳴玉回了個無語的眼神,什麼乖不乖的,隻是每個幼崽被血脈壓制的正反應好吧。
别說他,就算是尤文瑞在他母親面前也是言聽計從的。
至于嚴厲......
司鳴玉想了想:“還好。”
可能是因為他是少主,很多時候都是因為自己的行為給家裡帶來不好的影響,才會由家主出面。
比起尤文瑞他們,自己已經相當自由了。
尤文瑞他們有任務需要完成,而他好像隻需要提升實力,還得自己去找事幹。
然而就因為‘人身安全’這點,他接觸到的東西都是有限制的,甚至出格一點就會被強行‘養傷’。
看着一同執行任務的成員不比自己輕多少的傷,躺一下治療艙又能出去活蹦亂跳,自己還得養傷。
司鳴玉甯願自己不當什麼少主,這少主當得跟個吉祥物一樣。
裘金若有所思的點頭,又說:“我還以為會有你母親給我五百萬,讓我離開你的劇情?”
司鳴玉:......
盯着青年一言難盡的目光,裘金輕笑道:“好在你母親還挺滿意我。”
他低頭與半仰着頭的青年對視,然後擡起手指,勾了勾青年的額發。
回落的發絲讓司鳴玉閉了閉眼,再睜眼,陰影已經挪開。
裘金繞過沙發,随口道:“那少爺,小的退下了。”
司鳴玉:“滾吧。”
怎麼感覺這人越來越陰陽怪氣了。
-
門阖上,室内明亮的燈光被隔絕。
走廊頂燈昏暗,死氣沉沉。
裘金臉上的情緒褪去,側目看向同樣沒有挪步的人,然後毫不猶豫地邁步離開。
他可沒有在這裡罰站的愛好,跟情敵獨處一室,他怕自己克制不住動手。
打死人沒什麼,就怕又給了這人接近司鳴玉的理由。
吃飯時的畫面又在腦子裡回放,裘金表情愈發冷峻。
副手接通視頻通訊就撞上了這麼一張臉,頓時心驚肉跳。
他小心翼翼叫了聲:“頭兒?”
“找我什麼事。”
裘金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
副手跟了他那麼多年,立刻就接收到自家首領心情極差的信号,這個時候最好不要啰嗦。
“頭兒卡奧斯家主指定【夜蝕】首領接任務開價随意内容是保護少主人身安全——”
語速快的連标點符号都省去,最後副手深吸一口氣,問出這次核心問題。
“——你看要不要接?”
看着對面垂眸沉思的首領,副手心裡七殺八下。
按道理來說,之前裘金已經告知過這段時間不接任務,副手也不應該再提。
隻是副手想起那晚裘金對黑市懸賞的關注,還有明顯首領态度不一般的‘隊友’,他還是選擇賭一把。
猜錯了就是被罵一頓、受罰,要是耽誤了頭兒的事,他不死一遍都難。
“少主的信息給過來了?”
“隻有姓名,不過.....頭兒你認識的。”
對副手語焉不詳,裘金對這種吊人胃口的行為,選擇挂掉通訊。
下一秒,光腦消息通知提醒。
是副手發來的任務原件。
手指直接滑到‘任務目标’處,裘金視線定在‘少主’和那個熟悉的名字,喉間滾出一聲輕笑。
想到之前自己給青年猜測各種身世。
不是小少爺,是小少主啊......
【Q: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