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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麼?”
司鳴玉眼前猝不及防地出現一個玻璃杯,玫瑰色液體裡有一顆顆細密的小氣泡破裂,鼻尖隐約聞到一點馥郁花香。
見人注意力被吸引過來,裘金食指敲了敲杯壁,發出清脆聲響:“汽水,試試?”
修長白皙的手接過杯子,玫瑰色的汁液在指縫間隙流淌,手指彎出優美的弧度,比豔紅更像一朵舒展的花枝。
月白的花落入猩紅的血中,裘金看了許久,撚了撚指腹,上面冰涼的濕潤早已被熱意覆蓋。
怎麼會有人哪哪都那麼讨人喜歡啊......
怕露出些不應該的反應,裘金目光像是黏在那隻手上,不敢再往前挪。
當手擡起,他的眼神又不自覺越過手腕,落在滾動的喉結上,那裡線條流暢修長,起伏時帶着難以言喻的精緻和性感。
看得裘金也下意識吞咽,妄圖從中汲取以解灼燒的滾燙。
好渴。
氣泡在舌尖炸開,花香融合到一起,司鳴玉分不清裡面有什麼花。
比果味緩和,又恰好清爽得可以沖淡巧克力過甜的膩。
一口氣喝下半杯,餘光瞥見銀發男人忽然走到另一個沙發坐下,等他放下杯子,翹着兩郎腿問他味道怎麼樣。
司鳴玉舌尖定了定上颚,緩解被氣泡炸得麻癢,才開口:“味道可以,不要汽水。”
他不喜歡氣泡在嘴裡到處亂炸,很癢。
裘金看了眼微動的臉頰,仿佛能看到裡面的光景,霎時了然。
“那我喝了。”等到青年同意,裘金傾身拿過,姿态從容,然後一口喝光杯子剩下的汽水。
冰涼的液體入喉,沒有壓下腹部的火,反而那些拼命炸開的氣泡順着血管沖向全身,燥意升騰。
這一刻,裘金也覺得汽水不好喝,還不解渴。
手中的杯子不堪重負,從手指裡爬出裂紋。
裘金若無其事地放下手,借着翹起的腿遮住手中的杯子。
那點輕微的聲響瞞不住在場人的耳朵,司鳴玉循聲望去。
他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
見人看過來,他不着痕迹地轉移話題:“池天的話我聽了,我也有點事想跟你交代。”
司鳴玉果然被轉移了注意,目光疑惑。
池天解釋了一通朋友關系的樣子,他其實沒什麼想法。
朋友可能有點親密,但是從小認識,一起長大,還是同一個家族裡,這樣的條件也有其他的關系。
司鳴玉覺得,他們也可以是家人。
二十年的時光轉瞬即逝,卻比神域裡漫長到靜止的時間要有意思。
司岑隻是出于母親的保護欲,放手幼崽需要一點時間。
她帶領治理的家族們自然也會支持她的理念,他該給他們一點緩和的時間。
活力好久,自認為人類都是幼崽的司鳴玉寬容地想。
“我接到了你母親的委托,内容是保護你。我是【夜蝕】傭兵組織的首領,她的委托費開了天價。”
“我沒收。”裘金說,“保護小少爺我已經賺大了。”
“你不收報酬,母親不會同意吧?”司鳴玉想到母親最讨厭不明标價碼的交易,有句話不是說‘免費才是最貴的’。
“我跟她說變故太多,完成後再結算。”裘金笑道,“小少爺我可是很有名氣的,有市無價。”
司鳴玉還是覺得哪裡不對,他不是沒接觸過黑市,再厲害的人也得收定金,任務意外另算後面補上。
空頭支票放在雙方身上都是不安心的。
裘金卻沒繼續解釋,總不能跟小少爺說,是因為自己的名聲。
有點消息渠道的,無人不知【夜蝕】組織的神秘首領喜怒無常,可以為了刺激不要命,接任務從不看錢财。
也不要想着這樣能占便宜,因為他一定會加倍讨回。
“你就這麼說出委托人的身份?”
裘金哼笑道:“誰讓我是你的保镖呢,保镖可不能有事瞞着雇主。”
又來了,這人嘴裡沒一句真話。
司鳴玉知道自己從裘金那裡挖不出東西,無趣地收回目光,點開光腦打算繼續淘‘寶’。
不能出門就隻能在星網上逛,有時候也能淘到一些有意思的小物件。比如那枚銀币,就是在一場線上拍賣裡拍下的。
想到空間器損壞一起落在廢棄星的機車,司鳴玉的内心隐隐作痛。
聞人昔把那枚戒指給了他,還是多備幾個空間器,下次分開放。
指間挪到搜索框正要搜,通訊消息在角落裡跳動着。
【切斯頓(心累版):鳴玉有空見見我嗎?(可憐.jpg)】
司鳴玉猛然想起,今天是切斯頓到的日子。
短短兩秒消息框就被對面的表情包頂上去,共同點都是可憐祈求的,生怕不同意似的。
甚至還能當成連續劇,好不熱鬧。
他手指動了動。
【Y:來】
氣泡框彈出去,對面的消息戛然而止,與之而來的是系統的訪客申請。
司鳴玉:這人到了門口才發消息問他?
不過想到這人确實能幹出在門口堵人的事,他無奈地點了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