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彥靜靜地看着他：“但你漏了一點——真正的複仇不會帶來平靜。”

島田修的笑容僵住了，眼鏡後的雙眼第一次流露出痛苦：“是啊……優子還是回不來了。”

在押送他上警車前，工藤新一最後問了一個問題：“為什麼要把屍體分成那麼多部分？”

島田修回頭，露出一個慘淡的微笑：“因為他當年……就是這樣一點一點殺死我妹妹的靈魂的。”

海風拂過，帶走了他未盡的話語。龍彥站在碼頭，看着警車遠去，輕聲對柯南說：

“語言可以是最溫柔的良藥，也可以是最殘忍的兇器。”

工藤新一握緊了拳頭，想起那些被紙茗琉璃傷害過的人們，心中百感交集。

遠處，月影島的海浪依舊拍打着岸邊，仿佛在訴說一個關于仇恨與救贖的永恒故事。

看着離開的新一，龍彥收起了臉上的溫柔，面無表情的喃喃自語：“自相殘殺的猴子，真是一出好戲。”

在龍彥背後的暗處，一個身影似乎确認了什麼後，離開了。

*

“澀澤先生。”看到來人是龍彥，蝴蝶忍放下手中的紫藤花汁液的樣本，擡頭像來人打招呼。

龍彥沖着對方點了點頭，“忍小姐。”這稱呼還是蝴蝶三姐妹強烈要求更換的，她們當時說：“我們都姓蝴蝶，稱呼蝴蝶小姐根本沒法分辨叫的是誰，所以叫我們的名字吧。”

因為蝴蝶忍對APTX4869極其的好奇，龍彥便交給她研究，這次還是對方叫他來的，說是有驚喜告訴自己。

“APTX4869的解藥我研制出來了。”蝴蝶忍的語氣平靜，就好似在說今天吃了早飯一般。

龍彥沒有想到這個驚喜是這件事，眼睛微微睜大，開心的情緒溢于言表。他一直知道，新一一直在對自己縮小這件事耿耿于懷，自己也勸過對方，告訴小蘭真相，但被對方以太過危險而拒絕了。

看着自己的青梅竹馬默默等待自己，那失落的表情，新一肯定也不好受，現在有了解藥，新一終于能重回正常的年紀了。

蝴蝶忍看到龍彥高興的樣子，笑了笑，随後嚴肅的說：“也不是沒有副作用。”

龍彥愣了愣，“什麼副作用。”

“恢複時會承受數倍痛苦，并且因為藥物原因，之後可能難以再長高了。”蝴蝶忍拉開抽屜，從中拿出APTX4869解藥的文件遞給龍彥。

“數倍痛苦是指……”龍彥的聲音有些幹澀。

蝴蝶忍輕輕歎了口氣，從實驗台另一端繞過來，紫色的眼眸中閃爍着專業而冷靜的光芒。“相當于全身骨骼被碾碎再重組的過程，持續時間約六小時。至于生長抑制——”她停頓了一下，“他的骨骼年齡将永遠停留在服藥前的狀态。”

實驗室的燈光突然變得刺眼起來。龍彥想起新一那雙總是充滿自信的眼睛，想起他談起蘭時掩飾不住的溫柔，也想起他每次看到自己和小學生形态的合影時，眼中閃過的那一絲落寞。

“有其他方案嗎？”身高是小事，可那疼痛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有，那就是不服用解藥，重新再長一遍，其他的……”蝴蝶忍搖了搖頭，發梢随着動作輕輕擺動，“APTX4869對端粒酶的作用是不可逆的。”

“麻煩忍小姐了。”龍彥認真浏覽了文件上面的信息，準備拿回去看看新一的決定。

蝴蝶忍點了點頭，“不麻煩，去和你朋友商議一下吧，如果決定好了，就回來。”

“莫西莫西？新一嗎？”

阿笠博士家的實驗室内，龍彥和工藤新一坐在椅子上，看着灰原哀翻看着龍彥帶來的文件。

灰原哀的指尖微微顫抖，紙張在她手中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實驗室的燈光在她茶色的短發上投下淡淡的光暈，卻照不進她驟然收縮的瞳孔。

“理論上……可行。”她終于開口，聲音比平時低沉。

工藤新一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面劃出刺耳的聲響。“所以真的能變回去？”他的鏡片反着白光，但龍彥能看到他攥緊的拳頭在發抖。

“工藤。”灰原哀突然用銳利的目光刺向他，“你會經曆相當于全身骨折十二次的疼痛，而且——”她抓起文件指着某行數據，“你的身高可能永遠停留在你變小前。”

“開什麼玩笑。”工藤新一突然笑起來，單手插進褲袋，“比起用這副身體看着蘭偷偷哭泣……”他摘下眼鏡揉了揉發紅的眼角，“就算隻有150cm我也認了，更何況之前我已經174cm了。”

看到新一已經堅定了變回去的内心，龍彥看向了灰原哀，“你呢，你的選擇呢。”

被問到自己的灰原哀眼神閃爍幾下後便暗淡了下來。

“不用擔心組織那邊，我可以把你們安置在安全的地方，等組織被消滅。”龍彥歪着頭，安撫着他們，他這話可不是空穴來風，安室透那邊獲得了那麼多資料，是時候該對組織動手了。

“我再等等吧。”内心還有顧慮的灰原哀婉拒了龍彥的提議。

龍彥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麼。

為了新一的安全，即便現在他已經做好了準備，龍彥也沒有立即帶他去蝴蝶忍那，而是決定先處理江戶川柯南之後的去向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