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堆小孩沒一個能打的,身上都沒二兩肉,平時最多做個飯掃掃地,也沒做過重活。不足為懼。
悲鳴嶼行冥……她自己觀察了下,感覺他雖然很奇怪……但是眼珠都那樣了,不能是視力正常的吧。
最後,小孩是一群小傻子。
大人是一個……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看着還,挺,挺,挺像個,像個好人的。
……
呼——
也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是個傻傻的好人,對吧。
她今天握着簪子睡就是了。
瞎子被戳到眼睛也一樣痛嘛。
——
“你……”
須月猛得回頭,再默默擡頭。
這家夥長得真高啊。也真怪,怎麼走路一點動靜也沒有的。不過還好是個瞎子,沒發現我被吓到了。
想到這裡,須月的氣勢又回來了,“我叫須月,怎麼了?”
悲鳴嶼行冥說:“好的,須月,你要在這裡住下來嗎?”
須月搖頭,又很快地定住,“不,我就呆幾天。”
“那你接下來要去哪兒?”
“不知道,再說吧。”
悲鳴嶼行冥念了聲“阿彌陀佛”。
“留下來吧,這裡都是些好孩子。”
須月不明白,留不留下來和他們有什麼關系。要勸我留下來應該說——這裡有空房間,有食物,很安全……類似這種話吧。
雖然這裡沒有充足的食物,也沒有獨立的房間。
她沒在意,所以抛之腦後。隻記得自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所以很歡快地問:“你怎麼知道他們都是好孩子,你都看不到。”
悲鳴嶼行冥頓了頓,須月不知道是他聽不得瞎子這個詞還是被問住了。但是她也沒想聽回答,想說的話說出口就已經讓人感到很舒坦了。
她開開心心地走了。
這樣嗆得别人啞口無言好有趣,好痛快!
于是小女孩問她為什麼走到哪都抱着自己的東西時,她就說,“誰知道這裡會不會有人偷我的東西。”
她以為這女孩會生氣,會委屈。萬萬沒想到,見到的會是心虛和尴尬。
本來放松的心馬上緊了緊,玩笑也開不下去了。
怎麼回事,難道連小孩子都有問題嗎?這個道行不夠的在我面前露餡了?這果然是個賊窩!
雖然很合理,但是這件事還是挺不可思議的,所以須月警惕地問:“你們打算偷我東西?”
“不是不是,”小女孩漲紅着臉搖手,“因為這裡……狯嶽以前偷過别人東西。所以……”
“哦,你是覺得他會偷我東西是吧。”
“沒有沒有,”小孩又緊張起來,“他以前偷東西,可能是有原因的。但是來我們這裡之後……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偷過。大家說他偷了,但是我沒見到。”
“嗯……”須月若有所思,“大家說他偷了,但是沒有證據?”
“也不是,”女孩糾結着,“大家都挺肯定的,說得好像也很有道理,但是,但是狯嶽說沒有。”
須月歎了口氣,懶懶地躺下,“所以你也覺得是他呗,但是又怕自己冤枉了别人。讓我猜猜,你也怕自己沒相信大家反而弄錯,所以什麼也沒說?像你這樣的蠢貨應該也很多吧……”
“啊?”
“狯嶽就是那個躲在一邊,被人瞪被人躲着,還瞪别人的小鬼吧。一看就知道做了虧心事還舍不得好處,心都爛掉了。行了,你離我遠點,别把那家夥吸引過來了,也别把愚蠢傳染給我。”
“你……”
小女孩瞪大眼睛,不明白這個時髦的可愛女孩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惡毒,太過驚訝讓她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所以帶着瞠目結舌的表情就走了。
須月想到這群小孩分的陣營和種類就煩,翻了個身縮到被子裡,一點不想看窗外的欺淩小劇場。
懶得理他們這些小打小鬧沒有章程的行事作風,不管是心裡想,還是口頭說,根本就都沒有用啊。
要趕人就趕,趕不了就壓制住嘛?把廟裡弄的烏煙瘴氣的,也阻止不了人家偷東西,也沒法和人家好好相處。全都搞的一塌糊塗哎。
她又想到,悲鳴嶼行冥知不知道這件事呢?
如果小孩們不想讓他知道氣人的事,如果他看不見所以沒注意到,如果那個狯嶽不敢颠倒是非去告狀……
嘻嘻,那可能性還蠻高的哎。
“這裡都是好孩子啊……”
我就說,不可能的。
“喂喂,悲鳴嶼行冥,你們都吃不上飯了,還要點香爐啊?”
悲鳴嶼行冥直起身,順着聲音看向須月,“這是紫藤花香,鬼聞了就不敢靠近。”
“鬼?”須月依稀記得樓裡有人講過鬼的事,但那甚至都不是個連貫的故事,還是人家聽奶奶說的。她是從沒有放在心上的。所以她笑着說,“不愧是你,和老奶奶也很有話聊。”
“不,這世上真的有鬼。”
“你見過啊?哦,忘了你看不見。是不是把老虎當成鬼了?”
“……”
有小孩看不過去,氣呼呼地反駁,“你什麼都不知道。”
須月不把他放在眼裡,“反正我比悲鳴嶼見過的東西多得多。”
“……”
小孩瞠目結舌好像從沒有聽過這麼惡毒的話。
悲鳴嶼行冥也皺了皺眉頭。
“你該加敬稱。”
“好——悲鳴嶼先生。”
“……好了,睡吧。”
說是這麼說,躺下前他還是花了時間安慰了身邊的孩子。
須月沒睡,她閉着眼睛聽周圍的動靜。
她可是記得這兒有個小偷。
她的習慣可能是天生的,也可能是在花街練出來了。總之是隻需要很少很淺的睡眠。假寐一下一天都不會困。
要是偷東西偷到她頭上了……哼。
哦,如果那個悲鳴嶼行冥不是個好東西,那他要從門口走過來也要經過一地小孩呢,到時候跳起來從窗子跑。以她的身型和敏捷度,簡簡單單。絕對保證得了自己的安全。
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