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春天,桑島慈悟郎站在屋前揮拐杖。
“你不去就再也别回來!”
須月歎了口氣。
她知道這人現在腿腳也不慢,揮拐杖也怪有勁的。被打是很有可能的。
那也太丢臉了。
要是去悲鳴嶼那裡——
那也太丢臉了。
可不能讓悲鳴嶼知道她要逃考核。
還是過得太安逸了。在有人庇護的情況下,她根本沒想到攢錢!
這下好了,身無分文還無處可去。
所以說,男人都不可靠!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數着不同等級的隊士工資以做慰籍,須月悲傷地踏上了去往最終考核的道路。
一路上很不容易,也算舟車勞頓。關鍵還總有不長眼的小偷混子湊過來。
須月本想考察一下城市和鄉村的治安差别,最後卻失望地發現,這個世界都沒救了。
怎麼了,看到是孤身一人的女孩子就興奮了?連刀都能看漏?
這種情況,總不能是我的問題吧!
蹭了别人一頓飯的須月理直氣壯地說:“看到我這樣獨自趕路的女孩子,大家都會想照顧一下才對。”
對面坐着的小男生忙不疊點頭,還抖機靈補了句,“特别是須月長得這麼漂亮,格外惹人憐愛。”
須月是愛聽别人誇她的,但是現在也隻是擡了擡眼皮表示聽到了。
對面的人絲毫不感覺被敷衍,隻顧着欣賞,“須月今天準備住在哪兒呢?”
“還不知道呢,這裡的旅館怎麼樣?”
“很好的!”顯然旅館不是他家的,顯然他很自豪,可能是自豪自己住在這個城市吧……
須月故作苦惱,“這一路上我花錢有些超标……”
“那我幫你付吧。”小少爺毫不猶豫地說。
“真的嗎?”須月開心地笑出來,“謝謝你哦。”
這一笑更讓小少爺覺得這錢花的值了,并且以為自己在人家心裡有了點地位。
“咳,須月要不要去逛街?”
須月頓了頓,看上去是在猶豫。
實際上——
會說多說。
“好啊,我還沒有跟男孩子一起逛過街呢。”
“太……太好了,我一定好好對待你。”
須月在心裡垮下臉。
男孩在臉上挂上得意。
“這個須月戴上肯定好看。”
“這個很适合須月啊。”
“這個……”
一路走下來,須月的心情稍微恢複了些。
一想到明天就不用見到他,就更開心了呢。
“須月,你的名字真好聽。”
須月微笑,“我父親的名字裡有個月字,須有等待的意思。”
少爺感動地說:“你父母的愛情真美好,我也想擁有這樣的愛情……”
須月表面嗯嗯嗯,心裡呸呸呸。
你知不知道我父親後來再沒回來,知不知道我母親等他等到死啊。
男人當好錢包就行了,可不要有别的念頭。
“那明天見?”
“明天見,”須月還特意提醒了句,“記住地址哦,方便寄信給我。”
雖然地址也是假的。
但是她留了個念想給人家嘛,她多好心啊。
這怎麼能叫騙錢呢?這怎麼會是騙錢呢?一開始就是人家找上門,人家主動提的請吃飯啊。
人家獻殷勤,怎麼就不能接了。
長得漂亮就應該得到這些。我還陪吃飯陪逛街還提供情緒價值,算下來還是我虧了。
他隻是追人失敗而已,事關戀愛這麼嚴肅的事,花這點小錢又有什麼。失敗了也是很正常的吧。
趴在床上數首飾的須月悠閑地晃着腿。
在桃山呆的一年多真的太無趣了,真的隻保證了基本的生存需求,情感上的需求一直很貧瘠啊!
她就隻有從樓裡帶出來的一點點首飾,早就看厭了。化妝品也早就沒有了。可是為了鑽研劍術,她可是一直沒有好好打扮啊!
穿的這麼樸素就下山了,可是她這樣怎麼有面子進大城市。那不得買身好衣服。那買了好衣服,桑島慈悟郎給的最基礎的路費哪裡還有剩。她還得去參加考核呢。
那不就隻能祈求别人接濟了。
不過她的臉值得,哼哼。
實際上這種伎倆也很麻煩,還得她去哄着别人,所以須月就搭理了一個送上門來的,後面舍棄兩個這人眼光不好還硬要送的難看玩意兒。路費也就足了。
也得虧是提前出發了,不然就以須月這樣走一走逛一逛,到點了就休息的趕路态度,能不能趕上還不一定。
如果趕不上,就再玩一年。
很難解釋她有沒有這樣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