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月,你為什麼不幫他進入鬼殺隊?我們鬼殺隊需要這樣的人才!”
“難道我不幫他他就進不了了?”須月目不斜視地向前跑,“你沒有報信嗎?”
桓頓時感到了心虛,“那是因為……”
“哼,那是你們鬼殺隊,與我無關。我隻是給活着的自己找點事做,才沒什麼遠大理想。”她不管冷汗直流的桓,自顧自地說,“反正當面給他找了不自在就行。”
“嗯……那什麼,我可以幫你送過年的問候信。”
“問候信?”須月大概是心情不太好,語調頗有些陰陽怪氣的味道,“我問候誰去?鬼殺隊裡搞這名堂不是在點生死簿嗎,哪個沒送信就是哪個犧牲了?”
這一句句的,聽得桓汗流浃背。
“其實也是美好祝願……”
“得了吧,反正老頭子等的是鳴柱的消息,悲鳴嶼也不會覺得減員有多不正常,這信有什麼必要。”
“……”
桓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股壞情緒來的莫名,難道須月是覺得新年要出任務很不合理?
他試探道:“你想休息了?”
“休息什麼,出任務好歹有點事做。”
“啊?休息可以去買衣服呀。”
“你知道現在街上有多少人嗎?擠都要擠死了。依我看,這種時候,正好适合了無牽挂的鬼殺隊隊士默默奉獻——”
桓是聽不出嘲諷意思,但也能發現不對。
“這個,鬼殺隊隊士也能過新年的,和關系好的隊士一起,或者和陌生隊士一起都可以啊。我還聽說新建的蝶屋已經住進去很多人了,她們肯定會慶祝的。”
“蝶屋?”這是個新詞。
桓看她感興趣,歡快地拍了拍翅膀,“對啊,是專門治療的部門,才建成,剛有一批人住進去呢。”
“一堆前路未蔔的人聚在一起也開心的起來,真是沒心沒肺。”
“嗯……須月,你難道是擔心自己嗎?”
須月沉默了一會兒,“胡說什麼,有事我就跑,保命還是做得到的。”
“哦,那我們去蝶屋吧,她們肯定會好好招待你的。”
“不去。”
“為什麼啊?”
還能是為什麼,都不知道能活多久,見什麼面。認識注定要死的人很值得高興嗎?
她算是明白了,鬼殺隊被說的欣欣向榮,都是因為有一群蠢貨的原因。他們根本沒腦子,痛苦沒來得及降臨就假裝看不見,降臨後就把自己縫縫補補又做出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簡直有病。
而且也很可怕。
她要跟這些人保持距離,不能被傳染。
現在她的身邊已經都是鮮血和屍體了,她沒法假裝看不見,也不能讓自己去習慣。
這就是不正常的!
這個世界不該是這樣的!
有時候她也會後悔,不知道是後悔知道了鬼的事還是後悔自己出了花街。
可能是後悔活在這個世界吧。
為什麼這個世界是這樣的呢?
她一次次地完成任務,一次次移開眼。
不去看死者,不去看幸存者的眼睛。
一次次想,是不是花街更好?
然後她受傷了。因為傷得比較特殊,所以被送去蝶屋。
“是呼吸法使用過度?”
“嗯。”
長發的少女在本子上紀錄了什麼,說:“須月小姐,這段時間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話說,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少女盯着須月看了好一會兒,釋然一笑,“兩年了,你忘記也是正常的。我是蝴蝶香奈惠,和你在悲鳴嶼先生那裡見過的。”
說到悲鳴嶼行冥,範圍就縮小很多了,須月很快想起兩個小女孩。
“啊,是你。沒死啊。”
蝴蝶香奈惠彎了彎眼睛,伸出手,“花柱,蝴蝶香奈惠,請多指教。”
須月伸出手和她握了握,心說不用記住她。
“對了,我妹妹忍也在蝶屋,你們見面可不要吵架哦。”
“她受傷了?”
“不是,”蝴蝶香奈惠說,“忍的力氣太小,沒法斬下鬼的頭顱,目前在蝶屋幫忙。”
須月點點頭,想着這個倒是可以記下。
“對了,須月小姐,你能講講雷之呼吸嗎?我記錄一下,方便後續治療。”
須月随口講了幾句。
“很好,這樣我也好給雷之呼吸的劍士們制定療愈方式。”
“雷之呼吸的劍士?”須月漫不經心地問,“有很多嗎?”
蝴蝶香奈惠想了想,搖頭。
“還真沒怎麼見到。”
須月低着頭,沒再說什麼。
于是蝴蝶香奈惠沒打擾她,看了看輸液瓶就出去了。
晚上,蝴蝶忍來查房。她還記得這個總是潑冷水,還激怒她的隊士。所以語氣很不好。
“查房。”
須月看她一眼,“你叫什麼來着?”
“蝴蝶忍!我姐姐不是上午才和你說過嗎?”
“哦,忘了。”
“你!”
門外有個女孩子探出頭來,“阿忍,怎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