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的身體,都知道有多硬。
須月忍不住盯着不死川玄彌看,“你發脾氣的時候,注意着别咬人啊。”
“我又不是小孩了!”
須月打個哈哈敷衍過去,十二怎麼不算小孩了,而且有不死川實彌這個前車之鑒在,她很難相信這孩子的自制力啊。
“對了,關于我哥哥的事……”
須月下意識說:“這麼暴躁的哥哥,有必要這樣心心念念嗎?”
卻沒想到不死川玄彌反應很大地喊:“我哥哥最溫柔了!”
須月一言難盡地看着他,“這話隻有你會說。”
“我的弟弟妹妹都知道的……哥哥他,最溫柔了。都怪我……”
聊着聊着,這孩子就自閉了。
須月向悲鳴嶼行冥投去求助的視線。
悲鳴嶼行冥假裝看不見。
好吧……那就随他哭,聽聽他要說些什麼。
最後,須月聽了一耳朵不死川家的慘劇。
這次事件比蝴蝶家的還要駭人,不管是溫柔的母親變成鬼,還是死掉的好幾個弟弟妹妹,又或者是大哥親手殺掉母親和弟弟對大哥說的傷人話語……
都太驚人了。
須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通往山下的路。
悲鳴嶼家是有什麼詛咒嗎,怎麼每次來都要聽到一樁慘劇?她在鬼殺隊這麼些年,也就聽了兩次哎。
看着自閉的不死川玄彌,須月覺得好歹是故人的弟子,安慰一下也好。這麼想着,她瞪了一眼無動于衷的悲鳴嶼行冥。
自己的弟子自己哄啊!
“你看,這種事,鬼殺隊哪個人沒經曆過呢……哦,我沒經曆過,咳,我和悲鳴嶼是意外。反正大家大多是孤家寡人,這是沒錯的。一般這種慘劇都隻留下一個人的,兄弟倆姐妹倆活下來,那可是很罕見的。至少這點是件好事對吧。”
話說,她唯一知曉的兩對幸存者也都是在悲鳴嶼這裡!
須月瞳孔地震。
悲鳴嶼這是有什麼成雙成對的奇怪賜福嗎?
不死川玄彌垂着頭,語氣恹恹的,“可是哥哥現在不願意見我。”
須月随口說:“見多了有什麼好,他說不定什麼時候就……”
“咳咳咳!”
也許是有了什麼神奇的預感,悲鳴嶼行冥一陣咳嗽,阻止了須月講完。
“……”
須月看了眼他虬結的肌肉。
好假的咳嗽。
不死川玄彌也沉默了,他大概明白了須月的想法。無非是認為鬼殺隊的生活太危險,在随時有可能失去性命的情況下,不要建立羁絆反而更讓人放心。
須月想了想,又說,“你真的要加入鬼殺隊啊?”
不死川玄彌語氣堅定,“我一定要加入。”
“但是,如果你出事了,不死川實彌應該會很難過啊。”
這個以玄彌出事為前提的設想又一次使大家安靜下來。
“哥哥不讓我進鬼殺隊。”玄彌自顧自地說。
須月點頭,“那當然啊,其實你活着就是勝利吧。你死了那勝利也沒意義了。”
這裡又安靜了。
不死川玄彌再開口,說的卻是“我想和哥哥并肩作戰。”
須月不理解,“你甚至不會呼吸法,你哥哥卻已經是柱了哎。他要對上的是很強的鬼,那種柱以下不可參戰的戰鬥你也加入不了啊。又或者他碰不到上弦,那就是對柱來說簡簡單單的戰鬥,其他人參展隻會妨礙柱。你還不明白嗎?并肩作戰什麼的不太可能的。”
她又補充道:“而且除非你們一起死了,不然你出事你哥哥會超級難過。”
“可我也接受不了哥哥死掉啊!”
須月沉默了。
“這種事……你帶着哥哥的期盼活下去就算為他好了。你現在的想法就都很愚蠢啊。”
悲鳴嶼行冥突然插話,“須月,還是遵從他的意志吧。”
須月匪夷所思地望向他,“你忘了自己讓小女孩推石頭,說什麼推不動就不準學呼吸法的事了?還遵從意志。”
不死川玄彌忍不住去看師父。這種事,真是師父做的啊?
悲鳴嶼行冥并沒有解釋,隻是說:“他們都證明了自己的意志。”
須月湊過去問:“玄彌,你怎麼證明的,你現在就能推動石頭了?”
不死川玄彌紅着臉躲了躲,小聲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我被哥哥罵了還堅持不懈吧。”
“這算什麼啊……”還不如打不過就上嘴吃鬼來的可靠,“不過,你不是說你哥哥最溫柔了?結果他還罵你啊。”
玄彌低下頭去。好像每次談起不死川實彌,他都要做出這副羞愧的樣子。
“哥哥他,不承認我是他弟弟。肯定是因為我當初說了讓他傷心的話……”
“搞什麼啊。”須月毫不猶豫地說,“他罵你不是因為不想讓你追着他進鬼殺隊嗎?”
“啊……真,真的嗎?”
“肯定啊,那是你們的媽媽,難道他會理解不了你當時的絕望嗎?而且你是他弟弟,根本不用把道歉說出來,他肯定看得出來的!”須月幾乎要怪叫起來,“你怎麼這麼蠢,這都想不明白。”
不死川玄彌還暈乎乎地思考着。
悲鳴嶼行冥已經欣慰地開口了,“須月,你的語言大有長進。”
“真的嗎?”須月欣喜道,“多謝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