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須月來說,在悲鳴嶼行冥這裡的日子很讓人舒服。
首先,她什麼都不用做,還可以使喚玄彌。
其次,她不開口就沒人來打擾她,她一開口,玄彌就必須陪她聊天。
這可真是太快樂了!
所以當任務下發的時候,須月是很不願意接受的。
“我在休假啊,你是不是搞錯了。”
桓扶着腦袋,說:“誰搞錯我都不會搞錯啊。”
他說,這次的任務是很重要的,主公親自下發的。任務内容是保護産屋敷天音,也就是主公的妻子。
須月陰陽怪氣起來,“好啊,真是公私不分,為了遮掩還叫上我一個養病的傷員了。”
桓下意識左右張望了下,然後才安撫道,“不是你想的這樣,主公一家所有行動都是為了鬼殺隊,天音夫人出行肯定也是為的這個。不然你以為你們的工資是哪裡來的?産屋敷的企業也需要打理啊。而且,本來就是要隊士護送他們的,隻是主公不想給在職人員增添負擔,才找到了你。反正你有的是時間,而且傷勢也恢複了很多對不對。”
須月嘟囔着,“你到底站在誰那邊啊。”
桓從善如流地回答:“當然是你這邊。”
于是須月跟玄彌說了聲,拎着刀就出發了。
見到産屋敷天音的時候,她忍不住後仰。
我的天呐,好特别的人。
都是白發,須月覺得自己的白發就很正常,産屋敷天音的白發看着就聖潔得多。而且她還沒有見過有誰的眼睛能讓人盯着就渾身不自在。這算什麼神奇的吸引注意力的天賦啊。和聲音超級好聽,使人不受控制升起信服念頭的主公簡直天生一對!
還有旁邊的兩個孩子,這這這,和産屋敷天音也太像了吧!
這才是真正的人偶娃娃一樣的孩子啊。
還是雙胞胎,說真的,這家子說不定真有些神異之處。就這麼站人家面前,誰還不相信?
不過為什麼要帶孩子啊,是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也是,成天躲着鬼舞辻無慘,孩子哪有童年啊。不過帶孩子出來工作也算不上休閑活動吧……
總之,産屋敷家的孩子真是太慘了。
這麼想着,須月也有點埋怨。童年哪有安全重要啊。而且,當初任務裡可沒說保護對象有三個!
在産屋敷天音說出“你們在山下等我時”,須月更是忍不住發出了個不可置信的音節。
隐們圍上去勸,卻沒有呈貢。
須月嫌棄地看了他們一眼,這也太沒用了。
她上前一步,“讓他們在太陽底下休息吧,我陪你上山。”
産屋敷天音說:“你還是留在這保護他們吧。”
須月當然不聽她的,她直截了當地說:“依我判斷,這樣選擇是最好的。就算你不願意,我也不會按照你說的做。”
“……”
産屋敷天音和兩個孩子的表情沒有變化。
隐們很敬畏,又有點别扭地看着須月。大概是又驚訝,又不滿意這頂撞之舉,可是現在隻能靠須月的糾結心态。
最終須月和産屋敷天音上山了,桓則留在山下随時準備報信。
須月攏着自己的鬥篷,不理解為什麼就走上一條荒草叢生的上山路了。
白天出門穿隊服真熱啊……
鬥篷是不是被刮到了……
産屋敷天音到底要幹什麼啊……
好不容易守得雲開見月明,占到了無遮擋的空地上,須月也松了口氣。
陪一個普通人爬山,其實還是有點心理壓力的。
“那個,您是在找什麼嗎?”須月問。
産屋敷天音側頭,“要找住在這裡的時透家。”
須月看了看這山林,她要找當然是很容易的,橫沖直撞四處跑,用不了多長時間。
但是……
這次大概要耐着性子慢慢走了。
她覺得好煩,于是主動提議“要不您先去休息?我聽到水聲了,那邊有河流呢。”
“嗯,他們應該住得離河流不遠。”
“……”
她其實是想去洗個臉。
附近果然有條清澈的小河,河邊還站着一個漸變色長發的男孩。
這個男孩長得很漂亮,呆呆地看着來人,一雙薄荷綠的眼睛清透明亮。再加上年紀小,注視裡又沒有惡意,須月也不在乎他盯着這麼久。
想到這兒沒有很多人的活動痕迹,她問産屋敷天音:“這是時透家的人嗎?”
産屋敷天音卻又去問那孩子。
啊……原來她也不認識。
那孩子說是,還說自己叫時透無一郎,父母近期去世,剩下他和哥哥相依為命。
“等等,你是弟弟?那為什麼叫一郎。”
時透無一郎說:“因為我們是雙胞胎,也都算是第一胎。”
須月想到了山下等着的兩個孩子,她是捅了雙胞胎的窩嗎?
還有,這孩子的父母都去世了,産屋敷天音的事是不是辦不成了?
她看向産屋敷天音,“我們下山?”
産屋敷天音搖了搖頭,問時透無一郎:“你父母是怎麼去世的?”
這話就是在揭人家傷口了,不過也沒辦法,須月覺得她肯定隻是想确認一下,再給孩子們一點幫助。那就問呗,見多了苦命人,誰在意這麼點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