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提到,須月救了時透兄弟後深感心力交瘁,回了悲鳴嶼行冥那裡休息。然而這次休息注定無法順利。
“什麼?蝴蝶忍成為柱了!”
須月捂着腦袋呢喃,“不可能不可能,她哪裡有成為柱的實力啊。而且蝴蝶香奈惠怎麼可能同意!”
悲鳴嶼行冥捏着串珠,不急不緩地解釋,“蝴蝶忍的實力确實不強,但是她的決心很不一般。她自創了蟲之呼吸,用毒素殺死鬼。這次殺死上弦,也沒有用斬掉頭顱的方法。雖然能力止步于此了,但也确實填充了戰力,接替了姐姐的位置。”
須月很不贊同地看着他,“可是止步于此了啊,如果碰到上弦怎麼辦呢?”
悲鳴嶼行冥的眼睛對着須月,“關于這件事,所有人都是一樣的。”
須月沉默了,也是,誰都控制不了遇見上弦的概率。就算你是最低等級,也一樣有可能碰上。
但是,蝴蝶香奈惠怎麼會同意呢?
須月百思不得其解。
她說:“我去一趟蝶屋。”
不死川玄彌感歎,“須月小姐真是熱心啊。”
悲鳴嶼行冥沒反駁也沒贊同。
“無法斬下鬼的頭顱也能當柱啊——”
悲鳴嶼行冥的手掌放到他頭上,聲音慈祥而溫柔,“嗯,你也一定可以的。”
“嗯!”
須月去了蝶屋,倒不是想阻止蝴蝶忍,已成定局還勸什麼勸。她隻想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問,“你怎麼接受的了妹妹去送死呢?”
蝴蝶香奈惠語氣嚴肅地糾正,“這不是送死,這是救人的大事。”
須月頓了頓,又問:“你接受得了妹妹死掉嗎?”
蝴蝶香奈惠說:“有什麼接受不了呢,我不也能為殺鬼事業奉獻一生嗎。我知道忍和我是一樣的想法,所以我尊重她,并且為她自豪。”
她看向須月的眸子綻放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就像當初得知童磨死亡,最後射出的精光一樣。
須月有垮下肩膀的沖動。
“當初救了你,讓你能夠活下來,你心裡卻隻有奉獻下一次生命嗎?”
蝴蝶香奈惠沒有一點動搖,她說:“人的生命不在長,而在意義和重量。就算壽命短暫,我也會為我的事業而驕傲!”
“……”
須月突然覺得好累,她和大家都格格不入。
她無法理解。
她無法接受。
代入之後她還是想活着,也想身邊的大家活着。
為什麼一定要選擇呢,捂住耳朵不去思考,好好過完這一生不好嗎?
本來也不是你們的錯!你們又沒有義務,又不欠别人什麼。明明是這個世界,明明是鬼舞辻無慘,明明是他們的錯!
“須月……”
須月捂住耳朵。
别說了,既然如此,就讓我捂住耳朵吧。
就當這事沒發生。
不管你們,也不管這個世界了。
反正死到臨頭就跑,眼前有人就救,救不下來也是命數。
就讓我迷迷糊糊過完一生吧。
我也不欠别人什麼,又有什麼錯呢。
她趕走桓,在空房間裡躺下。
桑島慈悟郎,他好好的呆在山上,不用管。
悲鳴嶼行冥,他應該不會死吧……
如果他死了,我就假裝不知道算了。就假裝他還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蝴蝶香奈惠,身體都這樣了,早亡好像也不是很難接受。
蝴蝶忍,她自己選的路,沒什麼好說。
不死川實彌,死了也是理所當然。
到時候稍微關照一下玄彌吧。
如果玄彌也……那就把他們倆都忘掉吧,反正也沒人會提醒的。就這樣一直裝聾作啞到死好了。
還有時透兄弟,也不管他們選了什麼路了。
我不要認識别人了。
再也不記住别人的名字和臉了。
管他們活沒活着。
腦子裡好像閃過一雙眼睛,好像有一對面具,更久遠的還有……
不想了不想了!
“咚咚咚。”
“須月小姐?香奈惠小姐讓我來叫你吃飯。”
須月動也不動,“我不吃了。”
“哎?可是不吃飯對身體不好。要不還是吃一點吧。須月小姐?”
須月煩不勝煩,拉開門時一張臉冷若冰霜。
“須月……小姐……”
門外粉面桃腮的可愛女孩弱弱地說完,兩隻手開始焦慮地揪衣角。
須月被草綠漸變粉色的麻花辮晃了晃眼,沉默了一下,漸漸緩和了臉色。
她也不是要對素不相識的人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