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最終考核結束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須月估摸着我妻善逸已經開始出任務了。
衆所周知,除了柱不能離開自己管轄的範圍,隊士們在沒有任務的時候都是自由的。而無論是柱還是普通隊士,都得善于利用休息時間。
聯絡感情,教導後輩,放松身心……
牽挂越多越忙,思量越多越急。
桓看了看在練習新盤發的須月。
嗯,須月到底為什麼這麼閑啊。她不擔心善逸那些孩子嗎?
桓單是随便數數,都要愁得掉毛。
祢豆子的事,善逸的軟弱,玄彌的身體……前段時間帶的人越多,羁絆就越多,不省心的人也越多。
他終于明白須月以前不願交友,是抱着何種心情了。
捋了捋炸起的毛,桓眯起眼睛。
他隻是隻鎹鴉,他什麼都不知道,他什麼也不用管,隻要聽令傳達指令就行了——
催眠過後,他感覺舒服多了。
“須月,下次任務你用這個發型嗎?”
須月毫不留戀地拆掉了這個完美的盤發。
“須月?”
“這不适合我。”
桓安靜下來,看着她重新研究發型。小爪子漸漸站得不那麼穩固,一會兒左移,一會兒右移。
“咳,我看我還是去等通知吧。”
須月全身心投入在發絲發飾上,随口應了聲。
于是鎹鴉解脫地投入了天空的懷抱。
“hi,兄弟,最近一批隊士傷亡如何?”
一隻鎹鴉挪了挪,讓他站穩。
“應該還好吧,反正我沒聽說你關注的雷呼怎麼樣了。”
“謝了,”桓拍拍翅膀,到了另一邊,“朋友,有沒有聽說那小子最近怎麼樣了?”
白眉毛鎹鴉慢悠悠地說:“最近啊,那田蜘蛛山犧牲了很多隊士……十……二十……幾十個了。”
桓心裡咯噔一下,急忙問:“這不對吧,隊士多珍貴啊,怎麼能……”
“啊,所以主公應該要做動作了。”
桓松了口氣,但還沒完全放松。
“我問的是善逸,你在說些什麼?”
白眉毛一副随時要飛升的樣子,聲音差點在叽叽喳喳的鳥舍裡,“在主公做出決策前,附近的隊士都被派去支援了……”
“可是善逸他們是新人!”
“誰都知道……這一批新人質量高。而且……”
慢悠悠的話語被抛到身後——
老鎹鴉不緊不慢補下後半句,“他們一起,會安全很多。”
鎹鴉的聽力很好,桓自然聽到了。他更急了。
他們?
他們?
他們!
“須月!大家遇到危險了!”
須月眉頭一皺,擦去眉筆劃出的痕迹。
“怎麼了?”
桓語速飛快地講出了自己聽到的情報。
須月沒動。
“須月?”
“我的任務呢?”
桓愣了一下,出來時聽到的叮囑又浮現腦中。
他有點慌了,“那個地點離蜘蛛山不近啊。”
須月卻很淡定,她低着頭收拾東西,裹上鬥篷。
“反正我也去不了。”
“但是須月,那田蜘蛛山已經犧牲很多隊士了!而善逸他們才出過幾次任務啊。”
須月拽着他的頸飾出了門,“去不了就是去不了,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你怎麼現在還沒明白呢?我不把鬼王殺了是我不想嗎,我不解散鬼殺隊是我不想嗎,我要是阻止我妻善逸阻止不死川玄彌阻止竈門炭治郎有誰會站在我這邊嗎?”
她把桓提到眼前,冰藍色的眼睛和他對視,“之前我糾結這些的時候你不也沒理解嗎,怎麼我麻木了你倒被影響了?”
桓迷迷糊糊的,覺得自己沒有聽懂。
什麼糾結,什麼麻木,他就是一隻鎹鴉他懂什麼。
“須月,你之前考核的時候不是……”
“那不一樣。”須月冷冰冰地說,“死在那裡沒意義。但是現在,他們是鬼殺隊劍士,進了鬼殺隊的覺悟就是燃燒生命燃燒熱血,終點就是死在弱者前面!”
桓愣住了。
他隻是隻聽命令的鎹鴉,想一言一行都按照主公的指令做,也想和主人搞好關系。
但是更複雜的東西,他沒想過理解。
我妻善逸也不在。他想,先記住這些吧,回頭再問問善逸是怎麼回事。
他隻要知道須月喜歡什麼,擔心什麼,因為什麼痛苦就好了。
這次的事……善逸應該能完好度過吧。仔細想想,須月不管做什麼任務都能順利解決。
他應該也能做到,嗯。
“其實善逸他們已經很強了,比很多前輩都強。當然,我說的是我的後輩他們的前輩。”
桓擡起頭,猜測這是須月在安慰他。一雙黑珍珠般的眼睛亮了起來。
“嗯!”
就這樣,須月帶着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嘴上說着各憑本事接受命數的須月,其實也難以心情平靜。
心髒跳的好像有些快,思考好像也受了影響。還好這次的鬼不是很難解決。
她甩開血,靜靜地靠在樹上。
這種感覺,是什麼不好的預示嗎?
大家都經曆過的,在傳言中習以為常的,重要之人死去的事将要發生了嗎?
她想,自己應該會忘掉的。
然後繼續堅不可摧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