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聽睜大眼睛,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然而,黑沉夜色中,他沒有注意到前面的路旁伸出幾根雜亂的樹枝。
被絆了一下後,江聽瞬間一個趔趄。
傅南初忙上前一步,一伸手攬住了他。
江聽慌亂中伸手一拽,傅南初頸間的那根紅繩也不知道恰好是松了還是怎麼的,就這麼被他給拽掉了。
這時起了一陣風,紅繩卷着落葉,順着呼呼刮着的風往空中飄去,眨眼間消失在了沉沉夜色中。
江聽一時間愣住了。
再想追上前去找時,紅繩卻早已不見了蹤影。
江聽之前在密室節目上聽徐霁說起過,說這條紅繩對傅南初來說,似乎是個挺重要的物件。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紀念意義。
江聽小心翼翼地擡起眼,對上了傅南初的視線。
也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但現在,還是得先向他道個歉。
“對不起。”江聽說了一句。
“?”
傅南初有些疑惑。
“紅繩。”江聽說道。
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似乎已經拿不回來了。
“沒事。”傅南初搖了一下頭。
随後他扶起江聽,低頭檢查了一下他有沒有哪裡摔到了。
江聽一時有些不太明白。
現在可沒有在錄節目了,邊上也沒有任何鏡頭,這人還在這兒跟他炒什麼cp?
沒必要吧?
還是因為想讓他一起上戀綜?
江聽也不知道。
不知怎麼,他突然想起之前,傅南初的盆栽似乎也是這樣被他給弄壞的。
或許他們兩個人就是互相克對方的吧。
看來,還是離他遠點兒對他們兩個人都好。
江聽這麼默默地想着。
江聽到達這邊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于是他也沒有大晚上的去打擾他爸,而是先趕去了自己提前訂的酒店。
順便把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時也沒地方去的傅南初也一并帶到了酒店裡面。
或許是趕路匆忙,兩個人都有些累了。
傅南初從浴室裡洗完澡出來,看見江聽正在一旁的陽台上打電話。
是戀綜的節目組,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讓江聽一定要去參加戀綜節目,說是公司那邊已經基本幫他協商好了,這個資源怎麼也落不到那破公司手上了。
江聽其實就在不久前也已經成功抓到了那小破公司的一部分把柄,但即便如此,他其實也沒想過把戀綜這個資源拿回來自己再去上。
再說戀綜裡有一個傅南初在,已經足夠吸引眼球了,不知道為什麼戀綜節目組這麼執着要他也一起去。
就在江聽低頭思考的那一片刻,對面對接的工作人員以為他不同意,這位工作人員大概也是剛工作沒多久,經驗不足也不太熟練,見狀有些急了,一瞬間脫口而出道,“一定要去啊,您要是不來的話傅老師說他也不來,這樣的話節目就沒法開了,那我就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
江聽頓時愣了一下。
什麼叫他不去傅南初也不去?
傅南初不是想和他地下戀人一起上戀綜嗎?
難道還想在戀綜上和他一起炒cp?
江聽擡眼,朝着屋裡的傅南初看了過去。
傅南初這會兒也低頭正在處理什麼文件,江聽見狀也沒再多問。
前幾天忙着去抓那小破公司的把柄,然後又急匆匆趕來這邊他也有些累了,洗漱完畢很快就上床睡了。
前一天是陰天,外邊的邪風一整晚嗚嗚刮得人頭疼。
第二天一大早,傅南初就被砸在金屬窗框上的雨滴聲吵醒。
一整晚都沒怎麼休息好,傅南初睜開眼,似乎感覺有什麼不太對。
随後一轉頭,他一時怔住。
床的另一邊不知何時已經空了。
江聽又不見了。
匆忙趕去酒店前台一問,江聽訂的這間房一大早已經退了,或許見傅南初還睡着,房間貼心地幫他留到了下午兩點。
傅南初匆忙拿起手機給江聽打電話。
然而打了好幾個,卻也沒有人接。
-
手機在無人的桌上響了很久。
最後又終于回歸了寂靜。
而此時的江聽正坐在荒山野嶺的大土坑裡。
對面坐着的,是他好久沒見的爸爸。
“都長這麼大了啊。”他爸感歎了一句,伸手想摸摸他的頭,卻又發現自己的手沾了土有些髒,又收了回來。
前幾年考古現場人手不足,全年幾乎沒有什麼休假,江聽他爸隻有過年才有時間回來一趟。
不巧的是,過年那幾天江聽都有大型舞台表演的行程推不掉,也就沒能回家過年。
他和他爸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了。
不知道他爸有沒有聽說過最近網上傳得紛紛揚揚的他和公司正解約打官司的合同糾紛,但他爸什麼也沒說,隻笑問道:“怎麼突然有空來了,真要跟我一起挖土?”
“你别看就是簡單的挖土,這裡頭要學的門道可多着呢。”他爸說着,站起身來往前走道,“一起去看看?”
江聽也站起身,跟着他爸一起往前走去。
一邊走,一邊聽他爸終于講起了關于他媽媽從前的事情。
“既然你問起了,現在也可以跟你講了。”他爸說道。
江聽這張優越的臉其實大半都遺傳了他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