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再次打開。
孟朝遲鈍地扭過頭,看到一隻帶着精緻腕表的手推開了門。
“咚!”
事情發生在一瞬間。
陸徐行打開門沖了進來,一腳踹在吳嘯的肚子上。
好像在拍武打電影一樣,吳嘯飛出去很遠,撞在後面的牆上,“咚”地摔在地面。
孟朝仰望着陸徐行緊繃的側臉,下一秒,他陰沉到能殺人的眼睛望過來,變得柔軟心疼。
陸徐行張開雙臂,環抱住了他,那股熟悉的葡萄香撲到鼻尖。
外面那些肮髒的人和氣味,都被阻隔在外。
……得救了。
事情按照他的預想發展,可陸徐行真的如天神般降臨在身側時,他的心髒仍是微微顫動。
從前他覺得他和陸徐行無論住得有多近,都離得好遠好遠。
不同的成長環境和家世,造就了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按照常理來講,這兩個人一生都不會有交集,即便同住一個屋檐下,也難以靠近。
但被陸徐行保護住的這一刻,他竟然覺得,他們近了許多。
陸徐行和傳聞裡狠厲的樣子,一點都不像。
先生分明體貼細心,事事周全。
孟朝眼眶一酸,陸徐行的懷抱太暖和了,他忍不住想回抱先生。
但最終他沒有擡起手。
躺在遠處的吳嘯嚎叫了幾下,見有人來了,立刻開始狡辯。
“是他、是孟朝先勾引我的!我是無辜的,是他天生下賤,非要讓我睡……”
“閉嘴!!!”
門外傳來怒吼,是個完全陌生的聲音。
吳嘯愣了一下,好似看到了救星,想爬起來,卻疼得臉色發白,隻能在地上滾。
“王、王少救我!是這個賤人先勾引……”
孟朝望向門口,一個年輕少爺滿臉怒氣,指揮道:“把他帶出去!”
兩個穿着黑衣的安保人員進入了房間,把吳嘯拖了出去。
吳嘯一邊在地上爬,一邊大喊:“不是王少,我是吳嘯啊,你不記得我了!前幾天我們一起喝過酒你忘了?你不能跟着他們一起冤枉我啊!都怪那個孟朝,他……”
“啪!”
一個清脆響亮的巴掌打斷了吳嘯的話。
年輕少爺揉了揉手腕,站到了陸徐行身側。
“陸總,實在不好意思,酒店管理不善,讓這個人進入了您和伴侶的房間,我跟他并不認識,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跟我攀關系,我會馬上處理好這件事,相應的賠償,我父親随後會親自與您談……”
被打懵的吳嘯讓安保拖出了房間,他安靜了一會兒,猛然發瘋似的叫。
“王少!你是酒店的大少爺,将來整個酒店都是你的,你怕他們……唔!”
他的嘴似乎被什麼東西捂住了。
孟朝聽到吳嘯被帶進另一個房間。
他腿軟得險些跪倒在陸徐行懷裡,卻堅持着問:“他們會怎麼做?”
陸徐行揉了揉他的後腦,“該怎麼做,他們就會怎麼做。”
隔着兩道門,他依然能聽到吳嘯撕心裂肺的痛叫聲。
孟朝抓着陸徐行的手臂,讓自己站穩,“他的傷,應該是我打的,才對。”
他惡心透了吳嘯,但不能讓别人惹禍上身。
酒店的員工打了吳嘯,他們會被追究責任。
“沒有人打他。”
陸徐行糾正道,“那是酒店安保人員在驅趕這個嫌犯時,他自己摔的。”
下一刻,陸徐行捂住他的口鼻,雙目幽幽,“你過呼吸了,先調整一下呼吸。”
“現在開始,一、二、三、四……”
孟朝下意識照做了,他被體型更高大的陸徐行困在牆角,卻沒有任何窒息的感覺。
如果不是陸徐行提醒,他不會發現,自己還沒有從剛才的狀态裡好轉。
那股葡萄味讓他狂跳不止的心髒在一呼一吸中平靜許多。
陸徐行伸手,手指按在他頸側,确認心跳頻率。
“好了,可以了。”
陸徐行俯身,有力的手臂穿過他的雙腿,輕輕松松把他橫抱起來。
“……先生?”
孟朝伏在陸徐行的肩頭,他怕摔下去。
陸徐行抱得很穩,他懵了一會兒,這個動作實在太暧昧了。
怎麼、怎麼就抱上了……
他掙紮幾下,卻被對方輕輕颠了颠。
“别動,擔心的話,我帶你去看。”
孟朝不是以德報怨的人,陸徐行想讓他徹底解氣。
孟朝安靜下來,被陸徐行抱到一個房間裡,吳嘯的哀嚎聲幾乎可以刺破耳膜。
看到孟朝進來,他像是老鼠見了貓,吓得往後一縮。
但安保人員沒有松手,繼續揪着他打。
孟朝被陸徐行放在柔軟的沙發上,吳嘯在房間深處挨打,隔着一個安保,他隻能隐約看到吳嘯的臉。
他的臉上有一個很淺的巴掌印,除此之外,沒有什麼明顯的外傷。
但他叫得很慘,整張臉痛苦地擰巴成了一團。
應該是安保人員有什麼特殊的打人技巧。
孟朝就這樣望着他,沒有表情。
吳嘯每叫一聲,他心裡就會平靜許多,渾身将要燒起來的血液也逐漸涼下來。
可是……還遠遠不夠。
吳嘯被打得哭個沒完,臉上全是眼淚,看不太清了,他隻知道孟朝來了,坐在沙發上,看他的眼神和回校那天一樣,陰恻恻的,鬼一樣。
而所謂的老男人,根本不是什麼金主,也根本不老。
酒店的大少爺說,那個Alpha是孟朝的伴侶。
他站在孟朝身側,看自己像在看一個死人。
這對……這對狗夫夫是想讓他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