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褲兜裡的手機鈴聲狂響，他顯然沒有聽見井炎知所喊的稱呼，但接聽電話時還是不免狐疑地掃了他一眼。

略過井炎知時，微幹燥的木質香撲面而來，同樣裹挾而來的，還有聽筒裡的笑談：

“周震，你到底來不來？再不來人都要走了。”

這是某頂奢品牌特供給尊貴會員的信息素阻隔劑。井炎知有好多瓶，但全送人了。他不太喜歡聽說在alpha中有點爛大街的雪松味。

“催催催，催命呢？”周震對着電話輕笑，喉結在繃緊的皮膚下滑動，“你們随意點單，今晚挂我的賬。”

“哔哔！”網約車堪堪停穩，雙閃燈勾勒出光塵的形狀。

井炎知回過神來，alpha已經消失在他視野，轉角消失處立着某電視劇的手繪宣傳立牌，男主角混在斑斓無序的面具中心靜修打坐，五官被模糊成蒼白的影。

井炎知腳步一頓，回頭看了眼北芳拉開後座車門的背影，權衡之下還是選擇先上車。

電子提示音機械而冰冷：“已接到尾号0080的乘客……”

既然已得知他爸周震就在這個城市，那麼後面總還有機會見面。再者，即便他現在沖上去，又能說些什麼？說你以後會跟一個alpha在一起？曆經九九八十一難終于生下個beta，就是我，而且現在都長這麼大了！

鑒于他對他這位爸的脾性了解，多半會報警把他當個精神病抓起來……還是先找到井濯再說。

就這般胡思亂想，他們很快到達了目的地。卻不是去北芳的住所，而是一家半大不小的商場。

“你要買什麼？”井炎知自然而然地問。

北芳答得毫無感情：“衣服。”

他們踏上商場鏡面電梯，來到衣件林立的服裝區。旁邊就是8折以下的打折區，時間已經不早，很多店鋪都關了門。

井炎知不太熱衷逛街，以往都是随便指下一排包起來，出門的時候抽到哪件穿哪件。但因為本人臉好身材頂，居然出奇地沒有特别難看過。

他乖乖坐在一個質軟圓柱凳上，等待之餘遠遠審視北芳的衣着。

跟成名後各種花裡胡哨的穿搭相比，此時的他上下衣都是寬松的類型，沒有設計也沒有版型，但隐約能看出很清瘦白皙，肌肉應該也很薄。他的頭發細軟而長，碎發遮住了點上眼皮，将整個人的攻擊性都削弱了不少。

北芳選了一會兒，提着幾件同樣純色的衣服過來，然後塞給井炎知：“去試試。”

“啊？”

北芳不解釋：“快。”

“……好的。”

井炎知一邊脫褲子一邊想，自己确實沒有可以換洗的衣服。

他從後往前脫下看起來髒兮兮的上衣，更衣鏡前映出他的勁瘦腰線，以及左胸膛下尚還猙獰的香煙灼印子。

胡亂摸了摸，不是做夢的感覺更加真實。

“唉……”

從試衣間出來後，井炎知不太習慣地站着，張張手臂：“……怎麼樣？”

北芳不做評價，目光在他身上停留須臾，然後把一打平角褲塞給他：“我去結賬。”

“……”井炎知簡單看了下尺碼，飛快地默默換成了大兩碼的。

等到了收銀櫃台時，小姐姐已經掃好了衣服，打包時盯着二位相當出挑的臉，瞬間覺得上班也不是多難受的事了，微笑問：“請問您有會員嗎？”

北芳道：“沒有。”

井炎知看了眼商店品牌，是個聯名的外國牌子，好巧不巧，自己恰好就是這裡的資深會員，在裡面小小存了十幾萬。于是道：“我有。”

然後報上一串自己的電話号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