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連續交替的高低音由遠及近依稀傳來,井炎知循聲望去。莫名的,他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不祥的預感如陰雲般籠罩心頭。
此時身旁突然有人讨論道:“聽說了嗎?隔壁組有人從威亞上摔下來了,救護車都來了。”
“還是個男alpha,聽說戲份挺重要的……”
“啊……是《點绛色》那個組嗎?”
話音未落,井炎知已經“噌”地站了起來,折疊椅在身後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周圍的工作人員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吓了一跳,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井炎知的大腦嗡嗡作響,仿佛有無數隻蜜蜂在顱腔内橫沖直撞。
《點绛色》——那是井濯所在的劇組。
“叮鈴鈴……叮鈴鈴……”手機鈴聲在喧鬧的片場中來回拉鋸。
三十秒後,聲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什麼無形的手掐斷了喉嚨。
沉寂三秒。
第二波鈴聲複又如驚雷炸響,吓的不遠處負責協調的場務手中對講機差點摔在地上,他罵罵咧咧地聽音辨物,發現聲音來自角落裡的折疊椅。
“誰的手機?”場務皺着眉頭撿起那部黑色手機。未經備注的電話号碼躍然入眼,尾号顯示“0080”。
“喂?”助理按下接聽鍵,聽筒裡傳來不正常的喘息聲。
“你在哪?”omega聲音低沉沙啞,每個字都像是從喉骨深處擠出來的。
“啊……機主離開了,可能是去隔壁組了。要不你再等幾分鐘?”
北芳的睫毛在冷白的臉上投下鴉羽般的陰影,随着眼睑的顫動輕輕搖晃。
“……不用了。”北芳的聲音輕如歎息。
他挂斷電話,忍不住癢去撓手臂上的皮膚,上面的紅疹細密得仿佛被螞蟻噬咬過,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從手腕一直爬到脖頸,在抑制貼邊緣形成一圈刺目的紅暈。
片場的燈光突然變得刺眼,北芳眯起眼睛,感覺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後背一直滲出冷汗,浸濕了單薄的戲服,空氣中漂浮的粉塵仿佛都變成了細小的針尖,刺痛着每一寸裸露在外的皮膚。
顯而易見,他過敏了。而且症狀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