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序秩的話像一根細針,精準地刺入井炎知最不願觸碰的記憶。他若有似無地看向井濯。
井炎知當然知道,而且深有體會。
18年來,井炎知過着錦衣玉食的富貴日子,物質生活水平超越了99%的人。但實事求是的說,他的家庭并不像外界傳聞的那麼……美滿。
每次看見那些營銷号隔三差五把井濯拉出來,說他“命格太好很讓人羨慕”,“功成名就後嫁入豪門”,“前影帝退圈又咋了?他不僅嫁給了愛情還嫁給了金錢,真正的雙赢”的時候,井炎知就覺得很無語。
井濯那麼愛周震,甘願忍受生理上的痛苦,甘願被強悍的信息素壓制,沒有一句怨言。
然而周震呢?井濯死後才沒多久,就把人人皆知的白月光娶了回去,成為了井炎知的後爸。
美滿?不,應該叫真心錯付!!
姚序秩催促:“問你話。發什麼呆?啊該不會,你喜歡阿震的那個白月光,所以故意打電話來挑釁??”
“……”井炎知無語了,含糊不清地撇明,“不是。反正……說來話長。”
“唔……”
姚序秩也沒再盤根究底了。倒不是他不感興趣,而是此時有更有趣的事情,奪走了他的注意力。
“北芳……”韓思睿饒有興趣地重複這個名字,“你之前演過什麼。”
後天傳媒的人搶先一步殷勤羅列。不過也幾乎乏善可陳,因為大部分都是沒什麼戲份的跑龍套,出境最多的,也不過是一個躺在棺材裡的少爺屍體。
井炎知還有點不在狀态。
不是來道歉嗎?怎麼突然談起了工作?
“嗯。”但聽韓思睿的語氣,他似乎對這些不太感興趣,反而是對接下來所要說的意趣盎然,“不過我聽你老闆說,你以前進過少管所?”
韓思睿的聲音不高,但井炎知卻聽得很清楚,不由得想起之前逛貼吧時,看見的那個莫名其妙的帖子。
如果說無法在網頁上搜到任何有關北芳的有用信息,是因為他還沒出名所以可以理解的話。那麼。為什麼卻獨獨留下了那條無疾而終的“謠言”?
井炎知最開始以為隻是巧合,可如今看來,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恐怕尚且不能定論。
或許是後天傳媒故意留下來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但顯而易見,北芳的把柄就是“少管所”。
“哈哈。别太緊張。”韓思睿的聲音帶着蠱惑,“這些也都是傳聞,不是嗎?”
而且還是很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被揭開面紗的傳聞。因為未成年犯罪後,視情況會将案底記錄封存,也就無法在任何公開網絡上,查詢到有關他的任何犯罪信息。
“不過這種話說多了,行内難免都很忌諱。這也是為什麼這幾年過去,卻沒人敢捧你的原因——沒風險總比有風險的好,都是怕虧錢的啊。這你應該比我清楚吧?”
韓思睿故意停頓了一下,想借此欣賞下意料中對方顫抖的睫毛。
然而北芳什麼反應都沒給,從井炎知的這個角度看去,他就像坐着睡着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