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幾秒，北芳才像小貓似的，輕輕晃了晃腦袋，似乎是想借此讓自己清醒一點。

井炎知：“……”

他……不會是醉了吧？不是，兩杯的酒量，這跟酒精過敏有什麼區别？？

但很快他又陷入了自我懷疑，因為北芳接下來的發言邏輯清晰得很：“但看樣子你也挺怕虧錢，所以才會這麼迫不及待地，想從我這裡讨點什麼好處。”

韓思睿見他十分識趣，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拿起手旁靜靜安放的文件，不輕不重地甩在桌面上。

紙頁滑出來半截，露出《卻棄明投暗》的劇本封面。

好巧不巧，井炎知認得這部劇。

導演是個半路出家的新人，在此之前沒有任何代表作，然而劇集一經播出便反響巨大，并成功攬獲國内衆多獎項。

與此同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還有它的男主角——北芳。

于是一個跑龍套的命運，就此改天換地了……

井炎知訝異。北芳居然這麼早就接觸到了這個劇本？

韓思睿勢在必得地開口：“我這邊有個大客戶，就喜歡捧omega，尤其是你這種千載難逢的頂級omega。隻要你聽話，馬上就會有S級制作邀約，不出一年就能讓一線為你作配。”

“這、”井炎知心裡一陣混亂，“這對嗎？”

原來北芳是靠潛規則被包養上位的？？……虧他還隻是以為這人不過隻是幼稚，喜歡像壞學生一樣抄别人作業。沒想到！……

姚序秩玩味地輕“wu”了聲，似乎是覺得這場戲比預想的好看。

這顯然是個極具誘惑力的條件。

然而北芳隻是垂眼盯着玻璃茶幾上的酒漬，杯中的冰塊早已融化，形成一層薄薄的漣漪般的痕迹。他的肩膀無意識地繃緊，呼吸輕得幾乎聽不見，仿佛連空氣都難免沉重。

“抱歉，”帽檐下的暗色，隐去了北芳眼中的情緒，“我的回答還是跟三年前一樣。我不想通過販賣私德站到鏡頭前，因為那樣即便能成為一個好演員，我也無法拿走其中的任何一幀。”

“……”

井炎知難以置信地僵硬住。

好演員？他想成為的是好演員？

不，不對，重點是他為什麼拒絕了……跟之前他所了解的走向不太一樣啊？？

氣氛瞬間凝滞。

韓思睿也沉默了，但他的沉默透出一股壓抑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