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井炎知終于笃定,時間線确實發生了改變。雖然對此早有預料,但他也沒想到會這麼快。
所以他究竟該不該勸爸爸,不要參加這個注定無法播出的綜藝?
聽琳姐的意思,《點绛色》殺青之後,井濯會有一段空窗期,因此參加一個綜藝作為過渡,也是合情合理。
但問題就是,井炎知雖知道《我就要演》綜藝的結局,但對為何而埋的原因卻是毫不知情……他開始遺憾之前為什麼不多關注娛樂新聞,否則也不會如此被動!
“怎麼了?”北芳的聲音重新将他的思緒拉回。
“啊……沒什麼。”井炎知摁滅了手機,有點不知所措的如坐針氈,頓了頓,将姚序秩轉交的合同遞給了北芳。
言簡意赅地陳述了前因後果和姚序秩的訴求。
“我問過沈均怡,她說如果你願意接的話,她可以努力幫你争取後天傳媒的同意。”井炎知深色的眼眸明亮,“你現在在影視城也找不到什麼工作,那……你想去嗎?”
最重要的是參加之後至少會有一筆錢,而他們現在最差的就是錢。
北芳一貫冷靜地視閱着合同細則。
像他這樣連十八線都算不上的藝人,資源稀缺,劇本難求,任何能讓他不至于閑下來的項目,都像是救命稻草——他還沒到可以挑三揀四的時候。
“去。”北芳簡單點了下頭,臉上沒什麼額外的情緒。
井炎知見他同意,心下松了口氣,大概是因為能幫到對方,嘴角也不自覺揚了起來。
笑起來少年氣蓬勃。
他突然樂觀地想通了。
雖然還有很多搞不明白的事,雖然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雖然他也不清楚能不能有所改變。但死馬當活馬醫。何況如此一來,他還創造了能跟爸爸見面的機會,也是甚好。
大概是高興過了頭,井炎知腦海中大膽的念頭如脫缰野馬般肆意奔騰,甚至異想天開起來:“要是這次能夠順利賺到錢,咱們幹脆就跟後天傳媒解約!”
北芳整個人蓦然呆住,微微睜大眼睛,有點懷疑地重複:“解約……?”
“對。”井炎知咬了口鮮得流油的肉夾馍,“雖然不知道你當初為什麼要簽後天傳媒,但沈均怡跟我說了,這三年你因為不服從他們的規則,所以一直被雪藏。”
雖說井炎知對井濯這個讨厭的對家,一直是憎恨交加,但他也沒有歹毒到是非不分的地步。
至少在這個階段北芳并沒有做錯什麼。
而且最最關鍵的是,他也是真的看後天傳媒不爽——上輩子後天傳媒在背後操盤,接連買了一個又一個的黑熱搜,如同吸血的螞蟥一樣陰魂不散。煩死了。
“既然公司對你有百害而無一利,不如早點解約,”井炎知咧着笑,眼睛彎彎的,“好還你自由之身。”
說不定這樣一來,上輩子綁架井濯造人設的事情,還可迎刃而解了!
井炎知問:“你不想嗎?”
“……”北芳蜷起手指,修長的手指緩緩收攏。
他,不是沒有想過解約。但于他而言實在過于天方夜譚,所以隻能不斷地用僵持來捍衛自己……而此時此刻,井炎知卻像一個無畏的屠龍少年,脫口而出那些他連想都不敢多想的事情。
北芳感覺有什麼東西攥住了他的心髒,淺淺地敲擊,每一下都帶着清晰的回響。
“你沒事吧?”井炎知見他臉色變得有些奇怪,胡吃海喝的動作都忍不住放慢了,“怎麼忽然不說話了。是不是身體有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