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的信号燈擦紅,沈均怡穩穩刹停了車,車窗模糊地倒映出不遠處的公交車站牌。
井炎知微微收緊拳頭:“我偏不信邪。”
不信不炒作不潛規則,就演不好戲,做不成大明星!
沈均怡許久都沒再吭聲,直到轉為直行綠燈,才在起步時極為平靜地說道:“行。不做就不做。你們的立場一點錯都沒有。一切都按你們的意願來。我就懶得管你們。”
車駛入酒店車庫,沈均怡面無表情地拿了包,沒拔車鑰匙,輕“砰”一聲關上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隻有細微的腳步聲在車庫裡回蕩。
井炎知後頸抵着冰涼的頭枕,滾了下喉結。
心亂如麻。
餘光瞥見陰影裡,北芳正以極緩的速率蜷縮,黑色鴨舌帽像團吞光的霧霭,将那張白皙臉上的表情,都藏進更深的黑暗裡。
他心下一動,嘶啞地喊了他名字:“北芳。”
回應他的是聲悶頓的鼻音,裹着将化未化的澀意。
井炎知噌的一下坐起來,張口結舌:“……你,哭了?”
北芳把頭扭向一旁,快速地搖了搖頭。頓了約莫三四秒,似是想逃離這難堪境地,顫抖着伸手去觸車門把手,卻被井炎知猛地拽了回去。
一雙足夠溫熱厚實的手,不容拒絕地捧住了北芳的臉。
抛珠滾玉的漂亮五官,毫無保留地,闖入井炎知眼簾。淚珠斷線般順着拇指往下墜,裹着體溫,猛地将井炎知燙了一下。他完全沒料想會是這樣一幅景象,無措地張開五指,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omega沒再繼續狡辯,而是重重埋首喘息了一下,忽然低頭咬在了自己虎口上!
井炎知看見殷紅的鮮血緩慢滲出,猛然想起他之前說會牙癢的事,于是擡起手指撐開他的下巴——
血珠順着冷白尖銳的犬齒滾下。井炎知完全懵了。
他印象中隻見過alpha會經曆犬齒二次骨化,這是标記沖動的外顯化特征,尤其在易感期更加明顯。可,他是omega啊,怎麼會……這……開玩笑的吧?
“你到底是……”
井炎知的發問戛然而止。因為車内突然亮起一陣紅光,來得毫無鋪墊,就像是幹燥空氣中突然噴湧而出的一股不受控制的水流,瞬間胡亂充斥了整個狹小的空間。
beta如墜大霧,滿眼迷茫地去尋找光源的來處,卻驚愕地發現是從自己身上發出的……
腰間的信息素檢測儀,正喧嚣地發出警報,警報,警報。
刺目的紅色光芒不斷閃爍,像是一顆瀕臨極限的信号彈,頻率快到令人眼花缭亂。這說明空間内的omega信息素濃度,正在指數級别地、急劇地、瘋狂地上升。
來了。北芳的發情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