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井炎知揣摩他爸怎麼也在這兒時,隻近乎一刹那,頂級alpha順勢微微擡了下眼,目光仿若一道離弦而出的利箭,精準地直直落在井炎知身上。
周震身姿未動,另一隻手還是自然地垂着。
明明此時他的地理位置不占優勢,但就是能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井炎知迎着他爸的目光盯回去,然而心下思忖的卻是:“不愧是頂級alpha,在這麼嘈雜的現場環境裡,居然還能如此迅速地發現我。以前怎麼沒發現我爸還有這本事?果然歲月是把殺豬刀……”
不過周震的注意力并沒在井炎知身上停留過久。
因為A區的表演舞台正在緩緩擡升,各種設備運轉的細微聲響在熱浪般的背景音樂下都顯得無足輕重。
舞台上方的巨型大屏驟然亮起,鮮紅的倒計時醒目地跳動着,閃爍間猶如一記記重錘,砸得人心靈震顫,将現場的緊張氛圍瞬間拉滿。而就在倒計時數字歸零的瞬間,伴奏團奏響了開場樂章,空靈的旋律如潮水般湧出,頃刻填滿了臨時搭建的現場空間。
井炎知追溯去聲音的來處,目不轉睛地,看見omega将小提琴抵在鎖骨,琴身的棕色光澤襯得他皮膚格外冷白。他搭上琴弓,專注地滑動琴弦,悠揚的顫音便袅袅繞梁。
監視器中的鏡頭略一偏移,紀佑的手指落在鋼琴黑白鍵上,與小提琴的旋律緊密貼合,尤其是目光缱绻,仿佛入戲太深似的,始終一動不動地凝望着北芳。
他們的身後還有很多合奏的樂師,像一片立于舞台側幕的樂器森林。此間隐隐有風穿堂過,北芳眼睫低垂,長發就在微弱的光影下柔軟輕拂。
這樣出挑的外形條件,即便井炎知已經看過許多次,也還是會覺得可怕。
可怕得很。幾乎是會讓人成瘾的地步。
也難怪以後會紅得那麼誇張,甚至其粉絲還自诩相比井濯有過之而無不及……
“……”
不過,紀佑作為小有名氣的音樂人,會彈鋼琴其實一點也不意外。井炎知也會幾樣樂器。但北芳拉小提琴的動作和熟練程度,根本不像是隻練習一天甚至更短時間就能達到的效果。
井炎知莫名想起出租房間裡,那把明黃得躍遷了一個色調的吉他。
舞台聚光燈突然間彙聚,幾道清晰的人聲相互交織,拉開了演唱會的序幕。
雖然鄭明西和井濯并不是專業歌手,發聲的技巧也稍顯直白,但此時此刻他們演繹出來的畫面,卻能讓觀衆相信他們就是這個角色。
“高樓枯坐,眺望地平線。”
“鋼筋叢林,卻封鎖藍天。”
“我倒數秒針吞咽謊言,喉嚨裡卡着未說的宣言。耳機裡還循環着舊唱片,歌詞短暫揮之不去。人群中漂浮的木偶線,慢慢勒緊生命的節奏。”
“當風撕裂、撕裂雲層的瞬間,翅膀終于掙脫了鎖鍊。”
“我的自由是燃燒的抛物線,我要在狂風暴雨中寫下詩篇。”
這首新鮮的曲目是羅聲門專門為這次公演創作的,節目組給足了他發揮的空間,而這位天賦異禀的少年也不負衆望,寫出的旋律如奔湧的暗河,在節奏起伏間精準叩擊人心。井炎知幾乎能夠想見節目播出後,會炸出多少關于這場視聽盛宴的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