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定。"姜若彤對着銅鏡做了個鬼臉,"說不定陛下就喜歡那種溫婉賢淑的,我這樣活潑可愛的反而沒戲。"
春桃被逗笑了:"小姐又說怪話。"
一輛華麗的馬車将姜若彤送到了皇宮。
穿過高大的宮門,她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震撼——金碧輝煌的宮殿,整齊列隊的侍衛,處處彰顯着皇家的威嚴。
選秀在儲秀宮舉行。幾十名貴女按家世排列,姜若彤作為丞相之女站在最前面。她偷偷觀察其他秀女,個個低眉順眼,舉止端莊,相比之下,她覺得自己就像個冒牌貨。
"陛下駕到!"
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所有人立刻跪下行禮。姜若彤低着頭,隻看到一雙繡着金龍的靴子從面前走過。
"平身。"
一個低沉冷冽的聲音傳來。姜若彤跟着衆人起身,終于看清了這位傳說中的暴君——然後她愣住了。
謝聿比她想象中年輕得多,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歲。他穿着一身玄色龍袍,身材修長挺拔,這臉...老天,那簡直是一張被精心雕刻過的臉。
棱角分明的輪廓,高挺的鼻梁,薄唇如刀削般完美,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眼睛——漆黑如墨,深不見底,仿佛能看透人心。
這哪是什麼暴君?分明是個絕世美男子啊!姜若彤看呆了,完全忘記了禮儀。
謝聿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視線掃過來。
姜若彤趕緊低頭,心跳如鼓。
選秀開始了,秀女們一個個上前行禮,報上家世姓名。
謝聿大多數時候隻是冷淡地點頭,偶爾會問一兩句話。
輪到姜若彤時,她緊張得手心冒汗。走上前,按照嬷嬷教的規矩行禮:"臣女姜若彤,參見陛下。"
"姜明遠的女兒?"謝聿的聲音裡有一絲興趣。
"是,家父姜明遠。"姜若彤低着頭回答。
"擡頭。"
姜若彤慢慢擡起頭,對上謝聿深邃的眼睛。那雙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審視她。
"不錯,"謝聿輕聲說,嘴角勾起一個若有若無的弧度,"留牌子。"
姜若彤愣住了。留牌子意味着被選中了!這不對啊,她明明表現得一點都不好,為什麼會被選中?
回到隊伍中,姜若彤腦子一片混亂。她不想入宮啊!在那個暴君身邊,說不定哪天就被砍頭了...
選秀結束後,被選中的秀女被安排在儲秀宮暫住,等待正式冊封。姜若彤坐在分配給自己的房間裡,欲哭無淚。
"不行,我得想辦法逃出去。"她自言自語。
傍晚時分,趁着宮女不注意,姜若彤偷偷溜出了儲秀宮。她想着先熟悉一下環境,找找有沒有可以逃跑的路線。
皇宮大得離譜,她很快就迷路了。
不知不覺間,她走到了一處僻靜的花園。夕陽西下,園中花木扶疏,景色宜人。
"誰允許你來這裡的?"
一個冷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姜若彤吓得差點跳起來。
轉身一看,謝聿正站在一棵海棠樹下,月光為他鍍上一層銀邊,俊美得不似凡人。
姜若彤腿一軟,跪倒在地:"陛...陛下..."
謝聿緩步走近,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姜若彤,擅離儲秀宮,該當何罪?"
姜若彤腦子飛速運轉。按照宮規,這罪名可大可小,嚴重的話可能會被打入冷宮甚至處死...
"回陛下,臣女...臣女是出來賞月的。"她硬着頭皮回答,"今晚的月亮特别圓。"
謝聿挑眉:"今日初七,哪來的圓月?"
姜若彤擡頭看了看天空中的月牙,尴尬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這個...可能是臣女太想家了,看花了眼。"
出乎意料的是,謝聿竟然輕笑了一聲:"姜明遠說你聰慧過人,看來是誇大其詞了。"
姜若彤不服氣地小聲嘀咕:"我爹還說我乖巧懂事呢,那也不能全信啊。"
"你說什麼?"謝聿眯起眼睛。
"沒...沒什麼。"姜若彤趕緊搖頭,"臣女是說,父親對臣女過譽了。"
謝聿盯着她看了許久,突然問道:"你怕朕?"
這不是廢話嗎?您可是出了名的暴君啊!姜若彤心裡吐槽,嘴上卻說:"陛下英明神武,臣女自然敬畏。"
"敬畏?"謝聿似乎覺得這個詞很有趣,"那你為何敢直視朕的眼睛?其他秀女都不敢。"
姜若彤眨了眨眼:"因為...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臣女覺得與人交談時看着對方的眼睛是基本禮貌。"
謝聿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來。這笑聲與他冷峻的形象截然不同,帶着幾分真實的愉悅。
"是嗎?"他止住笑,"姜若彤,你倒是不懂規矩。"
姜若彤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隻好保持沉默。
二人許久未說話,姜若彤還以為他要走了,沒想到他還站在那裡。夜風吹過,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噴嚏。
謝聿皺了皺眉:"穿這麼少就出來亂跑。”
姜若彤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陛下,我還以為很涼快呢……”
"回去吧,别再亂跑了。"謝聿轉身欲走,又停下腳步,"三日後,聽内務府安排吧。"
姜若彤呆在原地,直到謝聿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她呆呆地眨了眨眼,這暴君...好像沒有小說中那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