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沁一臉悲憤,齊稷第一次這麼尴尬:
“不必為孤換藥了,讓如風來吧。”
竟然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樣子。
秋蒲進來,猶豫了一下,說:“殿下往柳氏院子去了。”
文沁長舒一口氣,那柳氏貌美,想必今晚不會再回來了。
想起方才那一幕,他忍不住扶額,一擡頭卻看到自己準備的藥酒和金瘡藥,在桌上擺的整整齊齊。
之後幾天,太子都沒回東宮。聽說是大理寺有一個大案子,太子在大理寺挂職,忙的不可開交。
文沁樂得清閑。
這天閑逛,不巧遇到柳氏和如風抱着包袱出門,詢問下才知是給太子帶的換洗衣裳。
“替我問候殿下,保重身體。”
文沁客套兩句,那柳氏察顔觀色,竟然将包袱塞給秋蒲,道:
“娘娘親自送衣,殿下想必會更高興。”
然後說自己頭暈,在丫鬟的攙扶下翩然遠去了。
文沁目瞪口呆。
到達大理寺時,裡面一陣嘈雜。
“娘娘這邊請,殿下正在同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商議事情,需得等上一會兒。”
“這些是什麼人?”
文沁盯着那些眼神木讷的男人。
“這些都是從刑部移交過來的逃兵,黃氏餘孽。”
“是西京黃氏?”
“正是。黃诼臨陣脫逃,叛國通敵,這些都是他的同黨。”
文沁沉默。西京黃氏誰人不知,開國元老,黃老侯爺,滿門忠烈隻留下一個遺孤,如今卻……
文沁艱難地看着那些麻木的囚犯,心中沉重。
走到一個幹淨的房間,如風去請人,文沁打量着室内簡單的陳設,料想這裡大概是太子的臨時住所。
等了許久,隻來了一個丫頭。那丫頭形容尚小,十五六歲的樣子,作官差打扮,一進門便張口呵斥:
“你們是誰,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就敢進?”
秋蒲不悅,文沁攔住她,和顔悅色道:
“我們是東宮的人,來給殿下送衣服。”
那丫頭上下打量她,見她衣飾華麗,眉目如畫,卻不報身份,料定跟那姓柳的一樣,是個沒命沒分的侍妾罷了,因此便更加輕慢:
“衣服呢?”
問完直接從秋蒲手上搶了包袱,把衣服一件件打開,熟門熟路地收拾起來。
文沁安撫地看了秋蒲一眼,後者這才忍住沒有發作。
小丫頭炫耀似的整理出一個包袱,塞到秋蒲手裡:“這是殿下需要換洗的舊衣物,你們拿了就趕緊走吧。這可不是你們能久待的地方。”
文沁見她手腳麻利,由衷地道了一句“多謝”,那丫頭翻了一個白眼,文沁隻當沒看到,帶着氣鼓鼓的秋蒲離開。
此地不宜久留,文沁加快腳步,一不留神撞到一個人身上。
那人衣衫褴褛,身形魁梧,手腳上綁着鐵鍊,正是一名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