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犯眼神灼熱,盯着他道:“果然是你!”
文沁大驚失色,後退一步,這囚犯哈哈大笑:“天無絕人之路,竟然讓我遇到文家的狗賊!小侯爺,屬下這就為你報仇!”
說着便掄起鐵鍊砸向文沁的腦袋。
事發突然,文沁躲閃不及,幸而秋蒲拼盡全力将他推開,這才免于一死。
那囚犯一擊不成,覆又暴起,鐵鍊砸到他腦袋上的前一刻,文沁突然想起來對方的名字了。
居然是這個人,此人果然不會放過自己。
文沁認命般閉上眼睛,卻沒有等來疼痛,反而跌入一個寬闊的懷抱。
“文文!”
一聲凄厲的呼喊,他睜開眼睛,看到太子焦急的臉,張開雙臂護住他。
一聲悶哼,太子的後背被砸個正着。
“殿下?!”
文沁呆呆地看着眼前人,太子一手摟緊他,另一手挽起劍花,頃刻間斬掉那囚犯的一臂。
“且慢!留他一命!”
文沁驚呼,太子這才收了劍,神态睥睨。
那囚犯倒在血泊中,被幾個官差壓住,口中不停叫罵:
“文汐你這無恥賤婦!狗賊!不得好死!”
太子皺眉,摟着文沁的胳膊緊了緊。文沁牽住他的衣角,示意他等一等,這才仔細盯着地上人的眼睛,道:
“你是黃明,你是黃诼的貼身侍衛,我記得你。”
“你還敢提侯爺的名字!你怎麼配!賤人!若還有羞恥之心,就該立即觸柱而死!”
怨毒的咒罵響徹大理寺,齊稷扶住搖搖欲墜的文沁,冷聲道:
“文黃兩家雖交好,可臨陣脫逃、叛國謀逆的是他黃诼,自絕天下、辱沒祖先的還是他黃诼,文國公奉旨抓賊,乃是天經地義,你為何不去恨始作俑者,反而怨憎文家?”
黃明眼神癫狂,還要罵什麼,卻被如風卸了下巴,隻能徒勞地發出悲鳴。
文沁面露不忍,太子将他的腦袋扣在胸口,道:“别看。”
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姗姗來遲時,見到的便是太子把一柔弱美人攔腰抱起的美景。
兩人面面相觑。
如風道:“非禮勿視,殿下抱的是太子妃。”
人群中擠着一個小丫頭,臉上陡然失去了血色。
太子帶文沁回到房内,将懷中人輕輕放在床上。自己則解開外衣,露出背上的外傷,觸目驚心。
文沁十分自責,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您也不會受傷。”
“無妨,不疼的,”齊稷安撫一笑,“幸虧沒打到你身上。”
“……”
齊稷的嘴角彎彎,額角出汗,俊美的臉溫柔至極。
不知為何,文沁便濕了眼眶,以至于後來,餘生很多年,他都沒有忘記這個笑容,每每想起心中便湧起一陣酸澀的暖流,便能原諒齊稷做的一切。
種子悄然種下,然而文沁隻是紅着眼睛為齊稷處理傷口,絲毫不知命運的齒輪已經悄然在他耳邊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