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手帕擦完傷口被丢到桌上,齊稷撿起,撫摸着角落裡繡的“文”字,不着痕迹地嗅了一下。
閉上眼睛,微微發抖的手指在後背遊走,塗抹冰涼的藥膏,痛和敏感都放大數倍。
“嘶——”
“是我手太重了嗎?”
“不,你做的很好。”
“要不還是叫太醫吧?”
“無妨,這點傷很快就痊愈了,”齊稷伸出左手,“你看,這個就已經好了。”
文沁盯着他光滑的手掌心,依稀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他忍不住伸手觸碰,齊稷卻一把将他白皙的手指捉到嘴邊,親了一下。
文沁傻了,親他手幹嘛?
太子露出惡作劇得逞的笑容。
門外有人傳話,說是要提審犯人了。
齊稷迅速給自己穿上衣服,又看了一眼文沁的披肩,上面濺了幾滴血漬十分礙眼,于是将其解下,把自己一件月白色織金披風兜頭披到文沁身上。
毛絨絨的白領子中間,文沁的臉蛋顯得越發嬌小,比那銀狐毛還要雪白幾分。
齊稷瞅着那白嫩的臉蛋,不免想捏上一捏,這時候文沁卻拽了拽他的衣角,問:
“你去審犯人,我可以跟你一起嗎?”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眼神,“不行”變成脫口而出的“好吧”,齊稷為他緊了緊披風的領口,終于如願以償捏到了文沁的臉蛋,這才心情頗好地走出房門。
文沁紅着臉跟在後面,心想這個太子真是要命了。
刑房腌臜,一衆兇神惡煞的官差衙役見到太子牽了個美麗的女子進來,都是瞠目結舌。太子還親自把凳子擦的幹幹淨淨,又鋪上一個墊子,請那女子坐了,自己才随意坐到一旁。
衆人還在猜那女子是誰,他們的老大已經雙膝跪地,行了叩拜大禮:
“在下大理寺卿,裴瀝青,拜見太子妃娘娘。”
文沁聽到這個名字,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沒想到這家夥居然真做了大官……
直到太子輕咳兩聲,用明亮的眼睛盯着他,他這才想起來讓對方起身。
提審的都是黃氏一黨,無非是問黃诼是否謀逆叛逃,下落如何,可這些人豈肯招供。
顧及到太子妃在此,衙役并未對其用刑,直到重傷的黃明被擡上來,本就混濁的室内立即充斥滿血腥味。
被活生生斬斷的肩膀已經止血,黃明臉色蠟黃,眼神卻十分堅毅。
如風上前恢複了他的下巴,他啐出一口血沫,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莫說我不知侯爺的下落,便是知道,甯死也不會告訴你們。 ”
“閣下以為,死就這麼容易?”裴瀝青說話文绉绉的,卻莫名顯得陰寒,“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大理寺多的很。”
說完往文沁的方向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使人拿出一根竹竿來。
這竹竿通體碧綠,在桐油中浸泡過,十分堅韌。黃明跪坐在地,兩個官差把竹竿穿過他小腿肚和膝蓋窩中間,随後一人拽住他的胳膊,一人按住他的肩膀,同時踩到竹竿上。
霎時間黃明便大汗淋漓,片刻後終于抑制不住地痛嚎,可下身被死死釘在地上,上身也被牢牢鉗住,連掙紮也做不到,當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