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沁回到卧房,收拾好自己,剛走進前廳,就看到柳氏滿頭大汗,正在用白酒擦拭着小孩兒的身體。
原來如風直接回東宮請了柳氏。
“柳姐姐,這孩子……”
“應當是着涼引起的發熱,耽誤了一段時間,隻要不咳嗽,就沒有大礙。”
柳氏把孩子翻了個個,繼續擦酒精。
文沁看她汗水凝結成滴,就掏出帕子為她擦拭,柳氏感激一笑。
這時卻聽見一聲咳嗽,如風挪開身子,露出後面的太子。
齊稷身着珠白色織金的團龍服,面色如玉,鳳眸若漆,唇角帶笑,明明是天潢貴胄,一舉一動卻都是翩然自在的君子之風,偏偏還俊美令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文沁按捺住方才劇動的心神,心虛道:“殿下公務繁忙,何必特地過來?”
“在隔壁辦案,聽說文文回門便過來看看。”
齊稷說完,盯着他手中的帕子,又看向桌上的小孩兒,疑惑道:“這是?”
“是妾在路上撿的孩子,高燒不退,怪可憐的。”
“太子妃娘娘可真會撿,”裴瀝青走進來,一臉譏諷,“這一撿就把胡平唯一的嫡孫給撿回來了。”
文沁一見他就煩的不行,轉過頭不理他。
齊稷并不驚訝,也不生氣,反而牽過文沁的手,哄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王妃做的很好。”
“可是胡平參與謀逆,應當誅九族……”
“從今以後,他就不是胡家的子孫了。該如何處置,孤和王妃自有安排。”
太子的口吻不容置疑,裴瀝青雙唇緊抿,臉色越發陰沉。
文沁一方面心裡石頭落地,另一方面卻更加心虛。
此時柳氏正好把襁褓包好,文沁連忙掙脫開手,把手帕遞給她擦汗。
柳氏敏銳地看了一眼太子,見對方勾着笑看自己,心道不妙。
秋蒲端來一碗牛奶,可是小孩兒怎麼也喝不進去。
文沁看的着急:“怎麼會喝不進去呢?之前我發燒藥是怎麼喝的?”
秋蒲雙手一抖,牛奶差點灑出來。
齊稷臉上笑容也停了一瞬,還是柳氏有經驗:“把小孩兒抱起來再喂。”
文沁立即抱起。
“豎起來,對。秋蒲姑娘現在用勺子喂他一口。”
眼看着孩子咽下去,文沁才放下心。他擡頭,正好跟太子的眼神撞個正着,等等,太子耳朵好像還有點紅?
齊稷正專注地看着他,發現他看回來,眼睛熠熠生輝。
文沁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
要命。
“咳咳,殿下,”
文沁表情有些不自然,
“這個孩子,我想給他起名文康,以後他就是我們文家的人了,等我……哥哥回來,會認康兒為義子。”
“文康,好名字。”
太子點頭,
“這孩子也算跟你有緣,這也是他的造化。”
文沁輕呼一口氣,裴瀝青眼神卻陡然尖銳。
如風不着痕迹地拽了拽他的袖子,他把袖子扽回來,拱手道:
“臣接着去隔壁查案了,黃府的寶貝多得很,一時半會兒可查不完。”
說完便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