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似有若無的喟歎。
然後她說:“你這兩天好好養病,我去找人送你回家。”
文沁一頭霧水,隻看着姜夫人眼眶濕潤,心口也澀澀的。
姜玄音家就住在隔壁,睡前又來送了一趟藥,她這次把大胡子扶起來,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讓昏迷的大胡子喝下了一整碗藥。
文沁小口啜着,見她瞪自己,連忙加快速度,心中叫苦不疊。
要不是包袱丢了,他可以吃姜哥哥的藥丸,哪裡需要喝苦藥。
嗯?姜哥哥?文沁似乎發現了什麼:
“姜姐姐,你有哥哥嗎?”
“沒有啊!”
姜玄音爽快地答,并且用眼神盯着他的藥碗。
文沁狠下心,“咕咚”一口喝完,然後靠在枕頭上直順氣。
“噗嗤!”
姜玄音沒忍住,見文沁臉紅了,忙道,
“你剛才說哪個姜哥哥?”
“嗯……我們家的大夫,也姓姜。或許你有什麼弟弟嗎?”
“沒有,同名同姓的多着呢。”
少女收起藥碗,說:“明天我再來!”
文沁睡了一個好覺,就是半夜總覺得有人幽幽盯着自己,他下意識以為是自己那隻波斯貓,沒管,翻了個身繼續睡。
第二天醒來已經大亮,文沁除了還有些酸疼外,感覺已經好多了。
他睜開眼,發現大胡子在矮塌上打坐,吓了一跳。
“你你你醒了。”
大胡子睜開眼:“你竟然沒跑。”
文沁沒說姜夫人要送自己回家的事情,隻說:“你沒事吧,你差點死了。”
“黃诼沒死之前,老子是不會死的。”
那種自責無力的感覺又湧上來,他斟酌着字句說:“小侯爺去掖西打仗了,他從小就上戰場了,立了很多功勞,他不是壞人。”
“所以我的弟兄們都是壞人,都該死?”大胡子激動起身,牽扯到傷口,又坐回去,“你們懂什麼!你們這些人懂什麼!”
“吵什麼吵!”
少女端着木盤進來,
“一大早就動氣,傷口不怕繃了?”
她看到文沁一臉驚慌,不滿地盯着大胡子:“謝強,你欺負文沁了?你不是說他是你的朋友嗎?”
“你怎麼知道他的名字?”大胡子表情驚疑。
“哼,我們昨天認識的。”
她遞給文沁一碗藥,又遞給大胡子一碗。
文沁想說自己還沒刷牙,可是見她嚴肅地盯着自己,隻好“咕咚咕咚”往下灌,喝得太急還嗆出來一些。
姜玄音收了他的碗,又瞪向大胡子:“你不喝藥盯着文沁幹嘛?嫌自己的不夠喝?”
大胡子表情陰沉,一飲而盡。
雖然姜玄音說話很不客氣,但是對方一直悶不做聲,文沁因此覺得他們關系應該不錯。他再看向少女,蓮步翩翩,姿态優美,宛如一個縮小版的姜夫人,偶爾生氣也帶着少女特有的嬌憨又有誰會舍得向她生氣呢?
他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妹妹,還有父母,第無數次後悔自己離家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