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的幾天後,文沁在一座寺廟醒來。
他愣愣發了一會兒呆,秋蒲推門進來,後面跟着一個熟悉的人影。
劍眉英挺,黑眸銳利,一張臉棱角分明,不是黃子愬又是誰。
“小侯爺!”
眼淚奪眶而出,黃诼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揉揉他的頭發。
“傻帽兒吧你!”
“你還知道回來啊,”文沁淚中帶笑,下一秒又怔住,“到處都在通緝你……”
“呵呵,誰能抓得住我?”
黃诼從袖子裡掏出一張通緝令,冷哼道,
“臨陣脫逃,賣國求榮,叛國謀逆?阿沁你千萬别信這上面的鬼話,還有這畫像也太醜了,肯定是裴瀝青那厮故意的。”
文沁看着那皺巴巴的紙,正色道:“小侯爺,你沒有臨陣脫逃對吧?”
“自然沒有,為兄是那樣的人嗎?”
文沁猛搖頭,他心中轉憂為喜,又繼續問道:
“雁鳴關一戰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那麼多百姓會死?為什麼父親會抓了你那麼多人?”
黃诼眼神變得銳利,他看得文沁幾乎要透不過氣來,後者依然扛着壓力,堅定地看向他,眼中帶着全然的信任,仿佛問這些隻是好奇。
下一秒,再也忍不住把文沁按到懷裡,
“什麼也别問,好嗎,”他聲音低沉,“相信我好嗎,阿沁,相信我不會臨陣脫逃,叛國投敵。”
文沁用力回抱住他:“我當然相信你。”
這個跟他一起長大的哥哥,去年還是手握重兵的忠勇侯,如今卻成了四處躲藏的通緝犯,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他心疼極了,秋蒲也在一邊抹眼淚,直到聽到文沁提問:“哥哥怎麼會突然來京城?”
她立即拔腿往外跑,黃诼一點也不猶豫地賣了她:“秋蒲派去送信的人,和我的人碰上了,這才知道阿沁出息了,竟然嫁進了東宮。”
“什麼送信?”文沁迷茫道,隻來得及看到秋蒲的腳後跟。
“傻阿沁,”黃诼覺得好笑,“你難道沒有發現,西北的信你很久都沒收到了嗎?”
“是啊。”
“可是據我所知,叔叔嬸嬸是每個月都寫信給你的。你一封都沒收到,秋蒲懷疑……”
“是太子動的手腳?”
文沁心中一滞,努力忽略提到太子心中奇怪的感覺。
“是的,恐怕你之前寫的信也沒有送出去,秋蒲這才找了私衛送信。”
“這丫頭膽子倒大……”
“所以阿沁,”黃诼打斷他,挑眉,聲音提高,“如果為兄不來,你是打算繼續跟太子過日子了?嗯?就這麼一直過下去?”
文沁瞪大了眼睛,他突然想起大火裡,自己擡腳,用力踹到太子的腦袋的情景,心中猛地一滞。
“怎麼會呢,小侯爺。”
他釀出一個笑容,
“我可是男的欸!怎麼會跟他一直過下去。就算你不來,遲早也會走的。”
黃诼瞅着他,心中不是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