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沁比去年長開了不少,紅潤的嘴巴,小巧的鼻子,纖長的總是濕漉漉的睫毛,純淨的動人心魄的眼睛,不光他惦記,還有其他人垂涎,并且捷足先登,這怎能不讓他抓狂?天知道他在看到那封信時是何種心情!
頭皮忽然被牽動,文沁抓着他的發帶,皺着眉頭:“這麼舊了你還戴?”
“因為是你送的啊,”黃诼莫名其妙,“我為什麼不戴!”
“太舊了,上面的平安紋也毛躁了,”文沁自然而然道,“趕明兒我給你做個新的。”
說完卻怔住了,他想起太子那條半舊的紅綢子,幾乎日日都飄在他眼前,他卻從未想過要給太子做一個。
黃诼十分寶貝地把自己發帶拽回來:“這個就挺好的,幹嘛換啊。”
佩劍扔到床上。
“狂嗥的劍套壞了。”他的眼神變得柔和,“阿沁還是幫我補一下這個吧。”
文沁忽略掉胸口發悶的感覺,對着劍套端詳起來。
這時秋蒲端着熬好的藥遞給文沁,文沁剛喝了一口,突然想起太子一勺一勺喂自己的情景,手一哆嗦,差點灑出來。
“我來!怎麼還是不好好喝藥!”
黃诼伸手去接,文沁卻躲開:
“不用!我自己可以!”
咕咚咕咚迅速喝完,抹抹嘴,像是掩飾什麼。
“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黃诼微眯眼睛。
文沁心虛地低下腦袋,猶豫了片刻,還是問:“太子他……”
對面臉色一冷。
秋蒲小心翼翼道:“皇帝已經頒發聖旨,昭告天下,文黃兩府大火,太子妃不幸殒命。”
“我果然還是闖禍了。”文沁喃喃道。
“現在知道怕了?”黃诼忍住咬牙的沖動,“我已經給叔叔阿姨送信了,你沒事,讓他們不要擔心。”
文沁“嗯”了一聲,他看着文沁的側臉,輕輕道:“阿沁,别管這裡了,跟我回西京吧。”
對面許久才說:“也好。”
這座寺廟在山上,距離京城有一段距離,香火不是很旺盛。
主持仿佛和小侯爺認識,可是黃诼并不住在這裡,平日隻有文沁秋蒲和幾個文家的侍衛。
已經過了立夏,一天比一天熱,寺廟裡卻自有一番清幽涼爽。
這天下午,文沁在涼亭乘涼,手上抱着一個笸籮,上面是幾個半成品的沙包。
秋蒲把玉米粒裝進去,文沁縫上,一個沙包就做好了。
寺廟裡小沙彌很多,之前文沁答應了給他們做兩個。
這時有幾個和尚找過來,說是小沙彌們不見了。
得知他們已經找遍了全寺,文沁一拍腦袋:“該不會是下山了吧,聽他們這兩天總說山下很熱鬧。”
幾個和尚恍然大悟,急急忙忙要下去尋找。
文沁放心不下:“我陪你們去吧,我帶的人多。”
“多謝公子。”
于是一行人浩浩蕩蕩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