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
衆人紛紛附和。
黃诼語氣軟了些:“如此,多謝刑部尚書。你既然會說,便親自去與胡禦史說吧!”
言罷,手中的鐵桶砸到地面,正中刑部尚書的頭顱,後者掙紮了兩下,從鐵桶下流出一灘血迹,便沒有動靜了。
有的官員已經癱倒,有膽大的依然在求饒:“我等實在不知侯爺是被冤枉的,求侯爺饒過我等,來日一定結草銜環,為忠勇侯一門平反!”
“誰說我——需要平反?”
黃诼的頭發在熱氣中翻飛,他把劍鞘往後藏了一藏,飛身落到地面,這才呲牙,露出一個恣意的笑容:
“投敵确實沒有,謀逆麼,屬實不算冤了我。”
衆人吓得後退,仿佛見到了活閻王。
“雁鳴關上萬百姓并非為我害死,可我黃诼——千真萬确是要謀反啊!”
他的長劍出鞘,直指向人群一個方向。
衆人不自覺讓開,露出從方才開始便一直淡定看戲的太子。
太子雙手負于背後,狹長的鳳眸緊盯着對方的劍鞘,又盯向黃诼的頭發。
“亂臣賊子,死有餘辜!”
一道白光閃過,誰也沒看清太子怎麼拔劍的,就看到一黑一白兩個身影纏鬥起來,數十回合後,隻聽“铿锵”一聲,二人分開,黃诼長發散開,斷成兩截的紅色發帶從空中飄下,而齊稷外袍淩亂,一個老虎的面具從懷中跌落,碎成數片。
黃诼伸手接住發帶,瞟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噗嗤笑出聲。
“我的東西,你就這麼喜歡?”
齊稷收劍,瞳孔中是從未見過的冰冷。
一個呼嘯的弩箭射向黃诼,後者揮劍斬落,扭頭道:“太慢了!你射箭也這麼差?”
裴瀝青不知何時拿了一把□□,再一次對準黃诼的腦門:“這次,你跑不掉了。”
“是嗎?”
許多影衛從黑暗中爬出,如風也帶領侍衛穿越了火光,一陣厮殺後,黃诼看看月亮,率先停手。
“我該走啦,有人還在等我。”
躲過一道弩箭,他挑眉道:“太子殿下,生辰快樂。”
随後便同影衛一同消失在夜色裡。
隻留下血流成河的院子。
如風待要去追,被齊稷擡手制止。
他看向皎潔的月亮,語氣沒有溫度。
“檢查下都有誰死了。”
他撣撣袖子,拂去本就不存在的塵埃,看向躲在角落的主持。
“他在哪裡,告訴我吧。”
老和尚嘴唇哆嗦,突然,聽到幾聲脆響,又有破空的聲音傳來。
齊稷擡頭,看到明亮的夜空下,有一朵一朵的煙花騰空升起,無端給這死寂的夜色添上了色彩。
像失序的星河從天邊沉落,又像無邊的錦繡刺滿淩雲。
齊稷瞳孔裡倒映出光彩,他短暫地沉溺在這個美景裡,耳邊突然回響起黃诼那句“生辰快樂”。
謝匆匆何急促,霎時雲散,須臾錦簇。
是他的生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