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陽的心像被重錘擊中。他後退一步，不小心碰倒了門邊的花瓶。

"程陽？"祁瑾轉頭看到他，明顯愣住了。

程陽擠出一個笑容："抱歉打擾了，我...我突然想起有東西落學校了..."他轉身就跑，無視祁瑾的呼喚。

程陽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了幾個小時，最終坐在公園長椅上發呆。手機震動個不停——全是祁瑾的未接來電和消息。他一條都沒看。

深夜十一點，程陽終于回到公寓。燈還亮着，祁瑾獨自坐在客廳，面前擺着半空的酒瓶。

"馬克走了？"程陽故作輕松地問。

祁瑾擡頭，眼中帶着罕見的醉意："你去哪了？"

"散步。"程陽轉身想上樓。

"站住。"祁瑾的聲音讓他停住腳步，"馬克隻是...來道别。他明天就回巴黎。"

程陽沒有回頭："不用跟我解釋。"

"我需要。"祁瑾突然出現在他身後，酒氣混合着古龍水的味道包圍了程陽，"我不希望你...誤會。"

程陽轉身，發現兩人的距離近得危險。祁瑾的眼睛在酒精作用下顯得格外深邃，嘴唇因為紅酒而微微濕潤。他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在那裡。

空氣仿佛凝固了。祁瑾緩緩擡手，撫上程陽的臉頰："陽陽..."

這個親昵的稱呼讓程陽渾身顫抖。他閉上眼，不自覺地向前傾身...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祁瑾如夢初醒般後退，是公司的緊急電話。

接完電話，祁瑾的酒似乎醒了："我得去趟公司。"他的聲音恢複了平日的冷靜，"早點休息。"

門關上的聲音讓程陽睜開眼。他滑坐在地上，手指觸碰剛才祁瑾撫摸過的地方，心跳如雷。差一點...就差一點...

第二天清晨，祁瑾才回來。兩人默契地對昨晚的事避而不談，但某種微妙的變化已經在他們之間生根發芽。每當目光相遇，兩人都會迅速移開視線；偶爾不經意的肢體接觸，也會引發一陣微妙的電流。

程陽的視頻賬号悄悄多了一段加密視頻——祁瑾醉酒時靠近他的那一瞬間，被藏在口袋裡的手機無意中拍下。這段視頻他看了無數遍，卻不敢讓任何人知道。

而祁瑾的書房抽屜裡，多了一份關于林正浩死亡真相的調查報告。每看一頁，他的眉頭就皺得更緊。父親、林淑媛、程陽...一切似乎都被一張無形的網連接在一起，而他就站在網中央，不知該如何行動。

唯一确定的是，他對程陽的感情已經遠遠超出了"兄弟"的範疇。這個認知讓祁瑾既恐懼又期待，就像站在懸崖邊，明知危險卻無法抗拒飛翔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