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營的姐妹!”
“屬下在。”
“布防金寶宮。”
“是。”
“青青。”
“在。”
“陛下旨意,不許人探視瑞升王,你去一趟楊柳居,請恒燊王離開罷。”
“是。”
一條條指令下達,凰衛司各營立刻分頭行動。
“中郎将放心吧,這點差事還辦不好,我們都别混了。”第三營校尉衛紅雪幹脆地道。
走下殿外最後一個台階時,所有人散去。
劉荻如今和錢青青搭班,錢青青正要去找她,卻有一個尖細的聲音忽然從旁邊的石獅子後傳出。
“錢騎督,是我。”
顧及殿外還有金寶宮的宮人,錢青青裝作閑庭信步地走到石獅子處,仰頭看天氣。
烏雲密布,見不到一點光。
入夏了,雨水增多,但多是雷陣雨。
身後的人躲在陰影下,極為小聲道:
“易舍人讓奴才傳話,馬球場行刺事件的主腦不是東宮。”
“易楠确定?”
“鎮國公震怒,親自抽了侯爺幾鞭子,厲信侯矢口否認。”
白安曾和食腦魔案受害人阿香對食,後追捕兇犯有功,小小年紀有一股俠義之心。結案後,易楠将其調入東宮。
金陵權力争鬥已日益白熱化,易楠身為東宮舍人,屬于太子妃派系,為了避嫌,和錢青青幾乎不碰面,有事都是派白安傳話。
“易舍人交代,錢騎督萬事小心。”
烏雲壓頂,一道接着一道滾雷響起。
這鬼天氣又濕又熱,身體本能要流的汗水,又被逼回去。誰處在這極為沉悶的環境中,都不舒坦。
“知道了。”
劉荻帶着人過來,禀報道:“金寶宮的宮人來報,恒燊王已離開楊柳居,說是要去西監一趟。”
錢青青的任務本就是請恒燊王走,沒想到恒燊王的探視那麼快結束,劉荻又道:“惠妃娘娘說,陛下的旨意還是傳給恒燊王為妙。”
這并不難,追去宮門口,見了恒燊王,說一聲便是。
“此地離太夏門有些遠。”錢青青邊朝她們走去,邊道,“走罷。”
轟隆……轟隆……
雷聲一陣大過一陣。
金寶宮正殿内。
惠妃端坐上首,美麗的臉沉了下來。貼身的宮娥也不敢靠近。
廣文王潇灑的面容此刻也有些躊躇。
“母妃,真的要這樣做?”
“我們還有第二條路嗎?”
惠妃極少見地語氣不耐。
娘家經商出身,當年朝廷南渡,連建新皇宮的銀子都拿不出來,是石家奉獻出半副身家,才有今日巍峨宮殿。
然則商人終究地位低賤,金寶宮在朝中無權無勢,但好在有錢,收買了不少宮女内監,線人遍布宮内外。
這些平日低賤、不被當人的小角色,卻構成了皇宮最底層、最穩固的形态。
馬球行刺案早有蛛絲馬迹。
惠妃在馬球賽開始前,便已知道了即将發生的一切和真相。
不止金寶宮、凰衛司,還有許多人會被拉下水,許多人要掉腦袋……
惠妃轉身道:“他們想将水攪得越渾越好,但金寶宮隻想獨善其身。”
廣文王默然。
“兒臣隻是不想……不想凰衛司那些姑娘白白送死。”
“今日,宮裡一定要死人。”
*
曾郦抵達楊柳居,得知恒燊王離去的消息。她倒不擔心,按腳程,錢青青不久後會在宮門攔住他,并帶去陛下口谕。
朱曉撇撇嘴,暗自嫉妒錢青青領了這麼輕松的差事。
曾郦喚來另一名都尉:“敏兒,帶我們四處看看。”
“是。”
葉敏兒原是一營統領蔣珊的副手。老上司蔣珊出走凰衛司,一點風聲也沒透露,這段時日,葉敏兒心裡很不是滋味,因此做起事情格外賣力。由她帶路,所有人繞着楊柳居裡裡外外走了一圈。
空氣悶熱,所有人都汗流浃背,但無人敢抱怨。凰衛司眼下最大的任務是保護瑞升王,即使她們不想,也須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