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灰衣人到現在也沒有出現了。

小艾接了個訂單，現在正在花藝台細緻地切着花泥。一束一束的花被擺在桌面，有一股幽香擴散開來。

亞風在廚房裡漫不經心地啟動咖啡機，聽着收銀台陳夢緣和顧客的交流聲，時不時目光瞥向店外邊。

今天相比于昨天，店裡的客人沒那麼多，但因為新店開業打折的緣故客人數量還是相當可觀的。

一杯意式和兩個甜甜圈被亞風端到了客人桌上，她說了一聲“用餐愉快”後擡頭與客人對視了一眼，突然發覺有點眼熟。

“姐姐好。”女生笑着開口。

“你好。”亞風想起來這是開業前和朋友一起來的那位女高中生，今天她也跟朋友坐在一起，帶了書包好像是要寫作業：“學校今天放假嗎？”

“她請假，我翹課。”女生滿不在乎地說：“學得太累了，我們出來放松一下。”

“學校不管麼？”亞風挺驚訝的。

“至少學校管不着我。”女生晃了晃腿。

亞風不知道該作何評價，隻能點點頭。

兩個女生也邊聊着天邊開始喝咖啡吃甜品，她适時地離開了。

亞風回到吧台，把托盤放下後擡手理了理卡在耳後的發絲，目光在店内掃了一圈。她發現小艾還在專注地插花，神情認真，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暫時沒有事做了，她抹布擦起了台面，耳朵卻不自覺地傾聽兩個女生的談話。她們聊着學校的老師、同學，還有最近在看的電視劇。話題跳躍得快，卻帶着一種年輕人特有的輕快節奏。

風鈴叮叮當當地搖晃起來。

亞風看向門口，隻見一個穿着淺灰色外套的男人走了進來。

明知道那灰衣人不可能如此堂而皇之地走進店裡，她的心還是猛提了一下。

“歡迎光臨。”她還是習慣性地招呼道：“手機上可以掃碼點單。”

那男人低着頭，看起來隻是個普通上班族模樣，很快走到角落裡坐下，掏出手機開始點單。

亞風回過頭，卻不知為何總感覺心頭籠着一層淡淡的不安。

“在想什麼？”陳夢緣坐在吧台椅子上，雙手支着下巴問。

亞風緩了緩神：“我在想昨天那個人。”

“昨天的人？”陳夢緣努力回憶：“哦，小艾說的那個灰衣人？沒什麼大事，以後他要是又來了再說。”

亞風點頭，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又朝窗外看了一眼。

陽光下，街道平靜如常，車流穿梭，偶爾有行人路過。而在不遠的街角，有個身影似乎伫立了一會兒，随後轉身融入人群中，仿佛從未存在過。

李執秋終于跟供貨商敲定，準備回店裡看看。她坐的是公交車，在離店還有半條街的距離就下了。

她拎着裝合同的口袋筆直往前走着，在一衆低頭看手機的身影裡顯得格外顯眼。

雖然是挺出衆的，但因為路上的人都在低頭看手機，所以沒什麼人注意到她。

不多時，她卻看到了一位熟人。

“嚴林？”李執秋不确定地喊了一聲。

嚴林把目光從手機上擡起，看到李執秋後有一瞬間的茫然，緊接着情緒又變成了無措。

“你是之前那天的……？”

“嗯。你是陳夢緣男朋友？”李執秋挺不客氣地打斷了嚴林的話語：“上次沒來得及說，你那樣開車是不把人命當人命了？”

李執秋鮮少用這樣鋒利的語氣戳别人過，唯獨這次是例外，因為眼前這人似乎太沒有安全意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