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予把小蛇從衣服堆裡拎出來。
“哥,你,你在幹嘛呢?”陸思一手扶門,一手捂着胸口,演技誇張,聲音顫抖。
陸予一看她這副表情,就知道她戲影又犯了。
“對不起,打擾了!”戲精妹妹轉身砰地把門關上了。
艹。
陸予無奈地歎氣。
小蛇重新變回人。
陸予麻利地掀開被子,把他裹上了。
棕皮小蛇黏糊地蹭過來,把頭靠在他腰上。
“那是你妹妹嗎?”小蛇聲音低沉。
“對。”陸予抓了抓小蛇的頭發,手感順滑,“從小就這樣。一驚一乍。”
“我沒有妹妹,我是家族裡最小的一個。”小蛇閉着眼,“我的姐姐和哥哥都已經成婚了。”
“嗯。那挺好。”陸予不知道他為什麼他突然和他說這個。
小蛇擡頭看了他一眼,沒再接話。
陸予安靜地順了會他的頭發,能感覺他手臂非常結實有力,箍着自己的腰時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陸予打破了平靜,“那你可以随意變人變蛇嗎?還是有什麼限制?”
陸予想起來小蛇剛剛出現後的那個早晨,詭異地出現在地上的衣服和手機。
現在看來是他變成人幫忙拿過來的吧。
“蛇是我的本體,變成人形需要耗費妖力。”
“哦,所以被捕蛇隊傷了之後,你就因為妖力不足所以不能變人了?”
“是的。妖力本來應該自動填充。但他們不知道用了什麼藥,傷到了我的根基,現在儲存妖力變得困難。”
陸予懂了。
妖力儲存就像個水池,源源不斷會進水,但現在水池底漏了,所以他經常妖力竭盡。
“有兩種快速補充妖力的辦法。”小蛇擡頭,金色豎瞳看着他。
“家族聖水,或者伴侶的□□。”
伴侶。
□□。
我艹。
這兩個詞無論哪個都讓陸予震驚,一個像言情小說的古老詞彙,一個像黃色小說的離譜設定。
□□很好理解,畢竟他已經親眼見證過了。
至于伴侶……
“伴侶是什麼意思?”陸予感覺自己的聲音都帶着問号。
意思是,你是我已經選定的伴侶。
但棕皮小蛇看着陸予的眼睛,就知道他還并未接受這件事。
沒關系,慢慢來。
要給人類幼崽一點時間。
這是他從家族中選擇了人類的蛇身上學到的。人類是奇怪的生物,他們情愛的表達比蛇類委婉很多。他們很容易被吓到,感到壓力。
甚至也不像蛇類一樣專一。如果一條蛇選擇一個伴侶,他就許諾了終生。
他見過被蛇類吓走,哭着逃離的人類,因此眼前他的小人類并不害怕自己,那就夠了。
當然,他絕不會讓人類有機會逃離自己。
于是小蛇避而不談,“沒什麼。”
“……”陸予看着眼皮顫抖的小蛇,沒和他計較。
“最後一個問題,你應該有名字吧?你叫什麼名字?”
棕皮小蛇睜開眼睛,金色豎瞳緩緩放大,變成橢圓形。
他嘶嘶地吐出一系列人類不可能發出的聲音,陸予皺着眉頭,提取出其中的關鍵詞,“奧斐……厄爾?”
小蛇的耳朵動了動。
這是他的一部分,人類隻讀出了後半段。
這對于他們來說,是愛人才能稱呼的昵稱。
棕皮小蛇聽到這樣軟軟的呼喚,感覺像有人在他心裡撓了癢癢。他撐起身體,想要親親他的小人類。
被陸予推開了。
沒關系。小蛇舔了舔嘴唇。
小人類扭頭的樣子真可愛。
陸予不知道為什麼他念完這個名字後,這條披着人皮的蛇眼神突然變得溫柔,含情脈脈,像發情了一樣,還突然要靠近親他。
被推開後,棕皮小蛇也乖乖地躺倒了,還是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他又被看得受不了,拿手蓋住他的眼睛。
“好了,變回小蛇吧。陪我妹妹看電影。”
客廳裡,陸思正在放聲高歌。
和陸予不同,陸思從小就喜歡在家披着床單,手握梳子放聲高歌,熱愛各種角色扮演。
看他出來了,陸思做了個邀請的動作,“come on baby!”
陸予警告地看她一眼,“我之前好像說過,進我卧室要敲門吧?”
“哎呀,我剛敲了,哥。”陸思把音樂關掉,癟嘴,可憐巴巴地望着他。
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事,他哥半夜正在做一些有利于身心健康的活動,陸思睡不着覺,直接推門而入。
陸予差點被吓死,雖然沒有被他妹發現,但從那以後,就跟她定了這個規矩。
“開門前一秒敲門不算敲門。”陸予坐到她旁邊,點點她的額頭,“沒有下次。”
“哎呀,知道了。”陸思捂住額頭,兩眼放光地看着盤在陸予腿上的小蛇。
“哇塞,我想摸。”陸思躍躍欲試,“它會咬人嗎?”
“不咬人,他可喜歡别人摸他了。”陸予看着小蛇。
确實是這樣,小蛇總共來了幾天,就鑽了幾天被窩。
金黑交錯的小蛇扭頭,陸予居然看出了一點不情願。
啊對。
他是個一米九的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