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别摸了。”陸予把小蛇抓遠了一點,“萬一它咬你。”
“……好吧。”陸思悻悻收手,“哥你工作結束了?”
“結束了。”
“那我們現在開始看恐怖片吧!”陸思愉快地開始投屏。
他們拿了兩瓶啤酒,開了包薯片,關了燈,還拿了兩條毯子,嚴陣以待地占據了沙發的兩頭。
小蛇不明所以,但窩在陸予懷裡,蓋着毯子,實在太舒服,于是他攤成軟軟的一條,閉上眼睛。
這個鬼片是非常标準意義上的鬼片。但比一般鬼片好的是,這部片裡的女主和女主男朋友都不是那麼讓人高血壓,作死的舉動沒有那麼多。
并不是明知山有鬼,偏向鬼山行的類型。
這就更顯得逼真。
女主媽媽的朋友是鬼,且隻在黑暗中行動,所以每次畫面轉到女主媽媽的房子時,就漆黑一片,采光差還不拉窗簾,簡直像是揮舞着胳膊說我是鬼屋啊免費體驗。
陸予默默地把放在地上的腳縮回沙發上,嚴絲合縫地把整個人裹在毯子裡。
鬼片中往往最恐怖的就是音效。
大大小小的聲音沒有影響小蛇的睡眠,握着他的手有點影響。
小蛇睡着睡着,就感覺握着他的手時緊時松,随着聲音起伏變化,還隐隐冒汗,他不解地擡頭看陸予。
陸予的臉忽明忽暗,偶爾照亮時,表情嚴峻,眼鏡反光,看不清他的眼睛。
小蛇把頭靠過去,想蹭一蹭他的臉。
剛剛碰到,陸予就像踩了雷一樣震了一下。
他猛地往後靠,胳膊一揮,一瓶酒華麗麗地倒在地上。
“我艹。”陸予心髒狂跳,含糊不清地罵道。
看鬼片時最吓人的就是有人突然摸你一下。
很明顯小蛇并不懂這個道理。
作為醫生,作為一個唯物主義者,他根本不相信鬼的存在,理論上來說,他不應該這麼怕鬼,但陸予從小性格冷淡,誰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鬼。
陸思在旁邊也被吓了一跳,扶起酒瓶後,暫停了影片,“哥,你沒事吧?”
小蛇也豎起身體,金色瞳孔在黑暗中也閃着光,歪頭看着陸予。
小人類怎麼了?
“沒事。”陸予穩了穩心神,把小蛇放在沙發上,站起身,“你接着看吧,我去收拾一下。”
“哦好吧……”陸思抽了些紙,放在地上吸水,按了播放。
詭異的音效持續響着,陸予去廚房拿了擦地的抹布,把地擦幹淨了之後,去了衛生間。
洗了把臉,看着鏡中挂着水珠的自己。
蒼白,冷漠,摘了眼鏡後,更顯眼神鋒利。
他閉了閉眼,轉身要出去,就見地上乖乖地盤着一條蛇。
“.……你怎麼進來了?”陸予俯身,把他撈起來,“地上髒,要不要洗洗?”
小蛇是因為擔心跟進來的。
陸予的情緒很不對勁,似乎不止是被吓到,還有低沉。
他能感覺之前陸予好奇地問他問題,縱容地讓他埋在小腹上的放松情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緊張感。
小蛇有些焦躁。
伴侶的情緒對他來說是第一要位的。伴侶感到難過,比他自己難過還要難受。
他會感同身受那些情緒,為伴侶清掃所有障礙。
這是蛇族的天性。
小蛇感受了一下剩餘的妖力,于是棕皮小蛇出現在陸予面前。
他扶着陸予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
“對不起。”他輕聲說,“剛剛我不應該碰你。”
小蛇知道剛剛他突然的靠近吓到他了。
“不是你的問題。”陸予身體靠在身後的洗手台上,頓了頓,說道,“沒事。”
于是棕皮小蛇輕輕抱住他,陸予僵了僵,但沒有反抗。
一股奇異的味道包裹了陸予,他感到了……平靜。
就像躺在沙發上,泡了一杯茶,在午後陽光下,一頁頁翻書的感覺。
暖暖的,像被人順了毛。
他閉上眼,放松下來“這是什麼味道?好好聞。”
“是蛇族的安撫素。”
隻為伴侶釋放。
後一句話被他咽了回去。
靜靜地靠了一會,陸予發現自己身上又充滿了力量,像是有誰往他的身體裡打了一針多巴胺一樣,他心情揚了起來。
“好神奇的味道。”陸予輕輕推開他一點,擡頭勾起了一點唇角,“走吧,陸思要喊我們了。”
“嗯。”棕皮小蛇握着他的手,在變回去前,親了一口他的唇角。
陸予摸摸嘴唇,端着盤在他手上的小蛇出去了。
電影很快放完了。
後半段很緊張,女主和弟弟開始和女鬼玩追逐戰,但也許是因為小蛇的安撫素,陸予沒有再感到心悸。
一直趴在他胸口的小蛇被盤得溫溫的,電影結束時,還打了個哈欠。
陸思意猶未盡,“還挺好看的,至少不像别的那麼降智。”
“确實。”陸予認同,“情節邏輯還算可以。已經比你以前看的大部分恐怖片好了。”
“十點多了,你早點睡,我先回房間了。”
小蛇自動纏上他的手,回到卧室。
卧室關上門後,靜悄悄的。
陸予找了幾件衣服,堆在床頭,對着盤在他手上的小蛇說,“你睡這裡?”
小蛇落到床上,變成棕皮小蛇,很大一隻裸男躺在床上,表明了他的态度。
艹。
陸予一掀被子,把他裹在裡面。
“那裡太冷了。”棕皮小蛇扒下蓋到頭上的被子,認真解釋,“而且我喜歡貼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