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步之外,蕭伯瑀面色凝重地看着他床榻上的人——甯王趙從煊。
身體越發燥熱,蕭伯瑀這才意識到,并非是什麼天氣悶熱,而是他被人下了藥。
更糟糕的是,甯王殿下似乎也是被人下了藥,面頰微紅,雙眼含着水霧一般無助地看向他。
“蕭……”
話音未落,蕭伯瑀便上前捂住了他的嘴,他不能讓任何人發現甯王殿下在他的卧房内,即使門外是田安。
“殿下,臣得罪了。”蕭伯瑀壓低着聲音道。
趙從煊輕輕搖着頭,身體似乎是難受得很,他的呼吸越發急促,身體有意無意地朝着蕭伯瑀靠近。
屋外的田安蠢蠢欲動,蕭伯瑀眉頭微蹙着,若是不想辦法讓他消掉疑慮,恐怕會引來更多的人。
無奈,蕭伯瑀隻好低聲安撫着甯王殿下,而後緩步走出屋外。
田安見他安然無恙,這才放下心來,“大少爺,剛才究竟怎麼了?”
“沒什麼,近日來心神有些疲累罷了。”蕭伯瑀放輕了聲音,盡量不讓人看出異常,“今晚隻在院外守夜即可,沒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踏入這個院子。”
聞言,田安連忙應道:“大少爺放心!”
待田安離開後,蕭伯瑀瞥了一眼四下的夜色,旋即回房關緊了門窗。
房内,他倒了一杯還溫熱的茶水,“殿下,先喝點水吧。”
趙從煊的身形有片刻的僵硬,不過很快他便垂下眼簾,身體歪斜地朝蕭伯瑀靠去,“蕭大人……”
見狀,蕭伯瑀隻得将茶杯放到一旁,随即将他扶起,蹙眉道:“殿下為何會在這?”
趙從煊隻不住地搖頭,“不知……”
“殿下見過何人?”蕭伯瑀又問,此事恐是有人故意做局,他必須得問清楚。
蕭府守衛嚴密,那人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将人送到他的卧房中……
此事若傳了出去,皇帝不會放過甯王,也不會放過蕭家。
一雙手忽地攀上蕭伯瑀的脖頸,打斷了他的思緒。
兩人的身體都很燙,可肌膚相觸之處竟意外地緩解了這股燥熱。
“我不知道……”趙從煊失了神一般,身上的衣衫微敞,想要疏解身上的燥熱,卻又不得要領,隻迷茫地往他懷中鑽去。
蕭伯瑀呼吸一滞,下意識扣住他的手腕,卻在觸及他肌膚的一瞬間,心尖忽地一顫。
他的手越扣越緊,縱使蕭伯瑀對任何事情都遊刃有餘,而此刻的他卻有些無措。
就在此時,趙從煊仰着臉,眼睫顫動間吻了上來。
唇與唇相貼的瞬間,蕭伯瑀的腦袋空白了一瞬。
于禮不合、荒唐、不該如此……
可這些念頭全被唇上的觸感攪得粉碎。趙從煊的呼吸灼熱,指尖無意識地揪緊他的衣襟,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
蕭伯瑀本該推開他,可掌心下的肌膚燙得驚人,讓他一時竟忘了動作。
趙從煊似乎察覺到了他的遲疑,微微退開一點,迷蒙的眸子望了過來,“蕭大人……”
“殿下……”蕭伯瑀聲音沙啞,他偏過頭去,不敢看向他的眼眸,“明日一早,我便送殿下回府。”
趙從煊低哼了一聲,不知是在回應,還是身體難受,身體的燥熱奪取了他的神智,他極力掙紮着,身上的衣襟敞得更開,露出了大片玉白的肌膚,“蕭大人,你……幫幫我……”
屋内沉默良久,兩人的呼吸緊纏在一起,蕭伯瑀拿起一旁放涼了的茶水,“殿下喝點水,興許會好一些。”
趙從煊手指攥緊着他的衣襟,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茶水。
蕭伯瑀原以為,這能讓殿下緩解一下燥熱,可不曾想,這屋内的茶水也被人動了手腳。
懷中之人的身體越發滾燙,蕭伯瑀才後知後覺。
趙從煊再次吻了上來,帶着茶香的濕潤,毫無章法地輕咬着,他低聲喘息,像是難受至極,聲音幾乎帶着哭腔,“你幫我……”
“殿下忍一下,可好……”
此時此刻,蕭伯瑀沒辦法讓任何人知道甯王殿下在他房中,也沒辦法做出任何僭越的行為。
趙從煊搖着頭,他忽而一口咬在蕭伯瑀的肩上。
蕭伯瑀悶哼一聲,肩頭傳來尖銳的痛感。趙從煊的齒尖深深陷入皮肉,像是要把無處發洩的燥熱都傾注在這裡。
血腥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混合着兩人交纏的呼吸。
屋外又下起了細雨,嘀嘀嗒嗒地拍打在窗外的芭蕉樹上,冷風從窗棂的縫隙吹了進來。
不知過了多久。
懷中之人漸漸安靜了下來,蕭伯瑀背後沁出了一身薄汗,他低頭看去,隻見趙從煊昏睡了過去,唇角染了一絲血迹。
蕭伯瑀神色微怔,待他反應過來時,手指不由地擡了起來,輕輕地揩去他唇角的血絲。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蕭伯瑀的心有片刻的慌亂。
他将甯王殿下輕輕扶到榻上躺着,又小心翼翼地整理着他的衣衫,這才有空看向自己肩上沁血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