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聖節快樂!”
當我剛走進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時,羅恩的哥哥弗雷德和喬治·韋斯萊就抱着裝滿糖果的骨灰盒,出現在我面前。
“真酷。”我高興地誇贊他們那食死徒般的裝扮,跟其中一個穿黑袍子的南瓜頭擊掌。
“這個給你。”南瓜頭說,遞給我一個神秘人形狀的軟糖。
我敢說我的表情就像是見到斯内普教授的納威。
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煥然一新,許多發着幽光的南瓜飄在空中,地上擺着不少骨頭和骷髅,就連滋滋作響的爐火也變成了神秘的湖綠色。
高年級的安吉麗娜·約翰遜正給拉文德和帕瓦蒂講着恐怖的傳說,吓得她倆緊緊地抱在了一起;哈利和羅恩拼命地寫着臨期的論文,時不時互相看一眼;赫敏坐在最柔軟的沙發上,翻着一本看起來能砸死赫布底裡群島黑龍的書。
我坐在窗邊的扶手椅上,度過一個柔軟舒适的中午,打着哈欠起身,向魔咒課教室走去。
整個霍格沃茨都是烤南瓜的香氣,魔咒課教室裡當然也是。弗立維教授給每個人都發了幾顆糖果,全班隻有赫敏沒吃。
“我想,大家可以開始學着讓物體飛起來了。”弗立維教授高興地說,立刻收到了來自大家的歡呼。
接着,他把全班同學分成兩人一組練習。納威眼巴巴地望着我和哈利,最終被分為我的搭檔。
“真是太好了。”納威悄悄地對我說,“隻有你和哈利不會嘲笑我。噢,赫敏也不會,但是她太嚴厲了。”
納威還想說什麼,但是弗立維教授說話了:“大家,千萬不要忘記我們一直在訓練的那個微妙的手腕動作!一揮一抖,注意,一揮一抖。”
一揮,一抖,再說出“羽加迪姆勒維奧薩”。但是我的羽毛隻是動了動,依舊躺在桌子上。
“你真厲害。”納威難過地說,“我的羽毛動都不會動。”
“這沒什麼。你總歸能學會的。”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人,但還是試圖耐着性子安慰他。
不遠處,赫敏和羅恩似乎又有矛盾了。
“你說錯了,”赫敏毫不客氣地說,“是羽加——迪姆,勒維—奧—薩,那個‘加’字要說得又長又清楚。”
“既然你這麼機靈,你倒來試試?”羅恩不服氣地大聲說道。
“羽加迪姆勒維奧薩!”赫敏說着,她面前的羽毛真的飄飄悠悠地飛了起來。
另一邊,坐在納威旁邊的西莫竟然把他的羽毛點燃了——納威吓得往我的方向倒來,結果就是我和他一起東倒西歪地摔在地上。
“哎喲!”我大喊道。
弗立維教授不得不暫停對赫敏的誇贊,魔杖一揮,倒在地上的椅子就立了起來。納威被哈利和西莫拉了一把,我則堅強地自己站了起來。
“對不起,瑞秋!”納威哭喪着臉說,“我又惹禍了,是不是?”
“我想,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揉着後背,有些不耐煩,“我們的羽毛沒着火,你也沒發脾氣。”
下課鈴響起時,我的羽毛頂多隻能飛到離桌子半英尺的距離,好在沒有人能像赫敏一樣讓羽毛飛得那樣高、那樣穩。
我早在下課前五分鐘就收拾好了書包,此刻正站在教室門口等着赫敏,書包松松垮垮地背在單個肩膀上。
“……怪不得隻有瑞秋能忍受她,”我聽見羅恩的聲音說,“說實在的,她簡直就像一個噩夢。”
我敏銳地豎起耳朵,但是赫敏像是突然出現似的,重重地撞了哈利的胳膊,匆匆地從他和羅恩中間的空隙裡跑過去。
我呆愣地看着她,過了幾秒後才不那麼禮貌地推開擁擠的人群,跟着她走進女盥洗室。
赫敏“砰”地一聲把最裡面的一扇門關上,悶悶的抽泣聲從隔間裡傳來。
“赫敏——”我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試圖安慰我人生中最喜歡的朋友,“你别聽羅恩亂說,他隻是嫉妒你太出色了而已。”
“讓我一個人待會兒。”赫敏的聲音裡似乎帶着眼淚的鹹味,決絕地說,“讓我一個人待會兒,可以嗎?”
我最後看了一眼被關上的門,沉默地離開了。
整整一個下午,我就像攝魂怪一樣幽幽地跟在哈利和羅恩的身後,死死盯着他們,羅恩甚至心虛地都不敢看我一眼。
到了晚上,哈利和羅恩不自在地走向禮堂,要去參加宴會。我完全沒有吃晚飯的胃口,更别說享受晚宴了,隻是按照記憶裡的路線再次朝着地下的女盥洗室走去。
“赫敏?”我輕聲說,走向那扇依舊緊閉的門,“你好些了嗎?要和我一起去參加晚宴嗎?”
無人應答。
我深吸一口氣,把手掌貼在門上:“說真的,我在霍格沃茨找不到第二個和你一樣好的人了。羅恩,或者哈利,他們不喜歡你有時過于嚴格的管教和提醒,但是我很喜歡。我敢對梅林發誓。”
我咽了咽口水,有些懷疑自己說的話會讓赫敏更難過,但還是硬着頭皮說了下去:“我想讓你開心,并不是因為‘作為朋友的我應該讓你開心’,而是我打心底地希望,這樣優秀的你,不該為任何事感到煩心。”
我屏息凝神,煎熬又期待地等待着。
過了幾秒,門開了。
我還沒看清她因淚水而黏在臉上的頭發,她就緊緊地抱住了我,把眼淚留在我的襯衫上。
“謝謝你,瑞秋。”她的聲音悶悶的,就像是患了重感冒。
我笑了笑,沒再說什麼肉麻的真心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動了動僵硬的雙手,緊張地思考着要不要像拍電影般抱起她來回轉圈,突然聞到了一股惡臭。
“你有沒有聞到一股臭味?”我又使勁聞了聞,感到一陣令人眩暈的想要嘔吐的錯覺。
“不,我的鼻子塞住了。”赫敏說,“會不會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