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剩餘的假期就這樣平淡無趣地過去了,當我發現自己适應了家裡的生活、不再思念霍格沃茨時,我已經站在了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裡。
哈利和羅恩一見到赫敏和我,就把他們在聖誕節違反校規的冒險夜遊一五一十地全說完了。
“天啊。不對,梅林啊。”我震驚到隻能說出驚歎詞來,“跟你們一比,我聖誕節過得就像個小嬰兒一樣。”
“你接連三個晚上從床上起來夜遊?費爾奇把你們抓住了怎麼辦?”赫敏驚恐又失望地說,“所以你們連尼可·勒梅是誰都沒有弄清楚,是嗎?”
“我突然想起來了——”羅恩從扶手椅上站了起來,“我還要陪哈利去校醫院拿提神藥水呢。”
哈利的感冒還沒好嗎?我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就被赫敏打斷了:“好啊,讓瑞秋帶哈利去。”
我反應過來,幸災樂禍地看了羅恩一眼,和哈利一起走出了休息室。
正當我們走下格蘭芬多的塔樓時,我注意到哈利一直在悄悄地看我。我狀似不經意般地把手伸進口袋裡,意外地摸到了一張巧克力蛙畫片。
“你有收到我送你的禮物嗎,瑞秋?”哈利說,就像在假裝自己隻是随口一提,“海德薇有把它送給你嗎?”
我剛想說“沒有”,某隻白色的貓頭鷹就飛進了我的腦海裡。
“是那一袋聖誕餅幹嗎?”我想起那袋被我遺忘在溫徹斯特的姜餅,頓時緊張起來,“噢,它們可真好吃呀,是你親手做的嗎?”
“唔——不是。”哈利無比誠實地說,“是從霍格沃茨的彩包爆竹裡拆出來的。”
“我的姨父和姨媽隻給我寄了一枚五十便士的硬币作為聖誕節禮物。”哈利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噢,我不是在抱怨,我隻是覺得這很好笑。”
我突然意識到,哈利在麻瓜世界的生活比我想象中的要糟糕多了,他或許真的從小生活在虐待之中。
“沒關系。從今往後,你都會收到禮物的。”我對上他那雙藏在鏡片後的綠眼睛,笑了起來,“起碼我一定會送給你的!”
我把口袋裡的畫片拿了出來,遞給了他:“就當是給你的遲來的生日禮物吧。等等,它的性質是不是和随手寄的硬币差不多?”
“完全不一樣,瑞秋。”哈利顯得非常意外,不過很快也綻開一個笑容,沒有因為我眼神中的同情而感到羞愧或惱怒,“你送我的聖誕節禮物可是一套漫畫書呢。”
我永遠都不會告訴哈利,那套《瘋馬丁·米格斯曆險記》是我看過的二手書。
哈利接過了我手中的巧克力蛙畫片,随手翻到了背面,一目十行地看着背後的小字,突然瞪大了眼睛,“尼可·勒梅!”
“這是鄧布利多的畫片啊——”我看着畫片上的白胡子老人,有些疑惑地湊到了哈利的身旁,看着畫片上的文字:
阿不思·鄧布利多,現任霍格沃茨校長
被公認為當代最偉大的巫師
鄧布利多廣為人知的貢獻包括:
一九四五年擊敗黑巫師格林德沃,
發現火龍血的十二種用途,
與尼可·勒梅在煉金術方面桌有成就,
鄧布利多教授愛好室内樂及十柱滾木球戲
我和哈利對視一眼,拔腿就往格蘭芬多休息室的方向跑去。正當我們奔向赫敏和羅恩時,旁邊複習的高年級看起來十分不悅。
“我們找到勒梅了!”哈利氣喘籲籲地說,聲音輕得宛若耳語,“聽聽這個:‘與合作夥伴尼可·勒梅在煉金術方面卓有成就’!”
“是啊。”羅恩說,“但這能說明什麼呢?”
“等着!”赫敏從一躍而起,奔向女生宿舍裡去。哈利、羅恩和我困惑地互相看了一眼,赫敏就快步跑回來了,懷裡抱着一本大部頭書籍。
她在我身旁坐下,把書放在膝蓋上,飛快地翻動着書頁,嘴裡念念有詞。沒過多久,她便擡起頭來,激動地說:“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尼可·勒梅,是人們所知的魔法石的唯一制造者!”
“……什麼石?”哈利和羅恩齊聲問。
赫敏隻能把希冀的目光放在我身上,但我也隻是一頭霧水地撓了撓頭。
“怎麼搞的,你們三個平常看不看書啊?”她把書推給我們,“瞧——讀讀這一段。”
我把目光放在滿是黃斑的書頁上:
古代煉金術涉及魔法史的煉造,這是一種具有驚人功能的神奇物質。魔法石能把任何金屬變成純金,還能制造出長生不老藥,使喝了這種藥的人永遠不死。
許多世紀以來,關于魔法石有過許多報道,但目前唯一僅存的一塊魔法石屬于著名煉金術士和歌劇愛好者尼可·勒梅先生。他去年慶祝了六百六十五歲生日,現與妻子佩雷納爾(六百五十八歲)一起隐居于德文郡。
“明白了嗎?”赫敏問道,“那條大狗一定是在看守勒梅的魔法石!我敢說是勒梅請鄧布利多替他保管的,而且他知道有人在打魔法石的主意,所以才要求把魔法石從古靈閣轉移了出來。”
“一塊石頭就能變出金子,還能讓人永生不死,怪不得斯内普也在打它的主意呢。”哈利說,“誰都會想得到它的!”
二月初一個難得沒有下雨的星期天,我透過格蘭芬多塔樓的弧形窗看向外面冰雪消融的草地,猶豫再三後還是多穿了一件毛衣,決定到獨自一人室外透透氣。
我踩過草坪,順着斜坡往下走,來到了平靜的湖泊邊,聞着雨後新鮮而濕潤的空氣,漫無目的地散着步。
當我經過一棵巨大的山毛榉樹時,卻發現樹下有兩個熟悉的身影——是拉文德和帕瓦蒂,正坐在一塊印着碎花的野餐墊上。
“上午好,瑞秋。”帕瓦蒂沖我揮了揮手,拉文德也聞聲看向了我。
“你們好啊,拉文德和帕瓦蒂。”我快步走了過去,坐在了她們之間。
“和哈利·波特成為好朋友了,是不是?”拉文德把一杯樹莓蛋糕遞給了我,“我真沒想到,你和赫敏會跟兩個男孩做朋友。”
“說來話長——”我咬了一口蛋糕,發現裡面還塗了樹莓醬,“與他們兩個成為朋友後,我的校園生活都變得驚險刺激了。”
“這樣嗎?”帕瓦蒂順着我的話往下說,她總是那麼善解人意,“我想,我還是更喜歡安穩的日子。”
“誰能來告訴我,你們到底想幹些什麼?”拉文德把捏碎的面包屑丢在草坪上,試圖吸引不遠處的小藍鳥,“為什麼一下課就向着圖書館跑去?你們是被赫敏詛咒了嗎?”
“呃,你可以這樣理解。”我悄悄地把沒吃完的樹莓蛋糕放在一邊,“其實,我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一下課就奔向圖書館了。”
沒過多久,她們兩個就聊起了占蔔學小報、某些我不認識的同學和吉德羅·洛哈特。我開始思考該找什麼理由逃走。
“——他甚至還做栗子千層酥!我就是看他的書學會過千層酥的!”拉文德緊緊攥住帕瓦蒂的手,激動極了,“當我攪拌奶油時,書裡的他還會對我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