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衆人又梳理了一遍此次選拔的具體流程,雲朗也是到此才明白原來哪怕是清雲派這樣遺世獨立的地方也免不了利益交換人情往來。
此次來參與選拔的人中好多都是出身各國貴胄或修仙世家,這些人來參加所謂的選拔不過是走個過場,其早被内定,但門派看中的不過是這些人身後的價值,而非其本身實力。門派需要貴胄們上供的錢币下山赈災,更何況與這些皇孫國戚交惡對清雲派也無益處,他們來山門也不是為了學本領和修仙,求的不外乎那些世俗玩意兒故而大多不會長留在山中。
而那些修仙世家出身的子弟上山來似乎大都是為了他師傅長清劍仙的名頭,更想在山門曆練幾年好回家振興門楣。對清雲派而言呢,眼下正需這些人有修煉基礎的子弟幫忙解除礦山的瘴氣好盡快恢複靈石的開采。
“各位師叔伯們!你們這方大會可比我們前方還要熱鬧啊!”今日紮起高髻身着白衣墨紋弟子長袍的思言一副怨容地踏了進來,他的目光掃過堂間悠然坐在席間喝茶的各位,最後視線定在喝茶的知雅身上嘴角一撇。“師傅!怎的吉時還得弟子來提醒呢!”
他和修竹師兄忙前忙後這幾日腳不沾地,看看自己的師傅!竟然還悠悠然地抿着手裡的茶水!還有!這雲朗小師弟因為剛拜師沒多久不熟悉山門所以插不上手就罷了,而師姐這個山門寵兒他得罪不起!但少鈞師兄憑什麼也如此閑散自在!
想着他忍不住瞪了一眼站在一邊的少鈞,卻隻是得到他一個友好無辜的微笑,氣得思言捏緊拳頭強忍住動手的沖動。
長舒了一口氣,他皮笑肉不笑的屈身“還請各位師叔伯們屈尊到前場參加一下開山門的儀式。”
知雅放下茶盞,柔和的目光落在自己弟子的身上,第一個站起了身。“辛苦你和修竹了,晚間師傅我去給你倆讨些獎賞。”
這話說的從木第一個嚷嚷起來,“诶!别找我啊!我兜裡空空,養一個甯槐就夠嗆了,可沒有什麼東西好獎賞給兩位乖師侄兒,且這活本應該由少鈞督辦,也該是師兄來付這賬。”
大家都早已習慣從木的吝啬,他除了對甯槐這個親親徒弟還算慷慨大方外其他時候大都是一毛不拔。
上位的澤會沒什麼表示一臉平靜地坐着,少鈞站在離門口比較近的位置一臉真摯地先開了口。“是要謝謝兩位師弟幫師兄擔此重負,事後師兄定會好好感謝兩位師弟一番的。”他笑的自然,可眼中的狡猾思言又怎會看不見,他抖了抖肩膀上的疙瘩,趕緊轉頭催促。“求求大家還是先起身吧!”
于是衆人紛紛幹笑着起身,從木路過思言時還和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思言一臉無語,但在看見少鈞朝他走近時迅速退後了一步,警惕的盯着少鈞擡起的手。
少鈞沒在意地收回手,笑着又道了次。“思言師弟,辛苦。”然後便跟甯槐走了。
雲朗正準備跟着少鈞和甯槐走,就聽見身後有人叫住了他。“雲朗。”
他回頭看站在他身後的澤會和知雅,恭敬的行禮。“師伯,師姑。”他低垂着頭,視線内一隻白皙纖細的手輕輕托起了他。
“随意些就好,這些虛禮就免了。”知雅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雲朗擡頭注視着兩人溫和的目光,在他們平和而親切的目光中奇異的也平靜了下來。
“你随我們一道走。”澤會在一旁道。
雲朗意識到兩人的意思,他點了點頭,與兩人同道而行。
“劍招練得如何?”知雅主動搭話。
雲朗腦中閃過上次那本劍招,“還當苦練。”
澤會聽見認可的點了點頭,雖然他也對師弟忽然收此徒弟感到疑惑,但他還挺喜歡雲朗這刻苦堅韌的性子的,不像少鈞近來似乎越發油滑了。他想起起先在堂間自家弟子的樣子略感羞愧,對知雅說道。“師妹,我那有一對南海來的靈珠,正好可給修竹和思言煉作護身法器。”
知雅對師兄這新得的寶珠也有所耳聞,可這寶珠雖珍貴但給那兩小子又沒甚用,她轉頭盯着師兄看了片刻,實在是有些無奈于他的木讷,“這對寶珠對修竹和思言可有可無,師兄還是自個留着吧。”
澤會不解。“這靈珠之間互有感應,他們師兄弟遇到危險也能有個照應不是。”
知雅竟一時不知該如何回話,深深看了他一眼幹硬地拒絕了。“師兄還是留給其他更加合适的人吧。”
澤會隻以為知雅看不上這件寶物,一步就跟上了知雅,繼續道。“要不改日你讓修竹和思言來我這選吧,我也不知什麼合适兩人。”
雲朗親眼看見知雅師姑的嘴角抖了抖,然後她站定,拍了拍她這位直腦筋的師兄的肩膀。“少鈞跟了你真是受苦了。”